但秦销只是笑了，颔首的姿势还透着几分优雅：“好，你早休息，不要熬太晚。”

        啪——！！！

        他越过她清瘦的肩膀，敲了敲车窗，门外的司机立刻打开车门，一夏夜的蓝气纠缠上来。汪盏的已经迈了车，却又在这一刻鬼使神差地转过来，涩紧绷地吐了三个字：

        秦销从车座上略一倾，拨开汪盏脸庞的碎发，敛眸凝视着她的脸，仿佛要记住她的容貌似的，最后叮嘱了一句：“在剧组别太拼命，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我的秘书。”

        ——您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汪盏呼了气，颈肩也随之一松。这是个教科书般的肢语言，用来表示心里有一块大石落地。

        秦销坐姿纹丝不动，耐心地等她把话说完。

        “秦先生……”

        “谢谢您。”

        栅栏门上盛放的蔷薇，在月光与路灯随风摇曳，草丛中的虫鸣长长短短。

        ·

        汪盏第一次拍戏，频频不了状态，一整天连续NG大家都有些烦躁。化妆师给她补粉时，牧逐野从背后走来故意撞掉粉饼，冷笑着抛一句：“化得再好看，也是个好看的花瓶。”

        从南渡北归再到十年文革，戏里“弟”对“文书音”五十年痴心不变；然而戏外，牧逐野神中的不屑，言语上的轻蔑简直是在霸凌汪盏。

的弦越拉越紧，汪盏的咙也在阵阵痉挛。

        某小生塌房，公司急需捧个同款糙汉。这个叫牧逐野的男孩长成了沈从文笔转版的“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把肤变得黑黑的，目为青山绿，一对眸清明如——用一在西南拍摄的年代戏，他简直是狗屎里游泳般的命中带红。

        ——您为什么纵容她伤害我？

        用来磕演员的前六集剧本和三十六集分集写得气回，最终定稿剧本却变成了披着主旋律的年代甜剧，在娱倒也不足为奇。

        ——求求你！识破我拙劣的演技！怜惜我的低声气，求求你……

        ——求你！

        深夜不堵车，迈巴赫开五环，驶别墅区，停在黑铁栅栏门前。司机车站在门外，并不着急拉开车后门。

        两人四目相对，这么近的距离，汪盏从他深黑澄澈瞳孔中看见自己的影。

        ——求你说“我不喜你的贴懂事，对我也要有占有。”

        ——求你说“上几个月不见，再忙要挤来一时间陪我”。

        “您……”

        “勾引男人都不会，你的金主看上你什么了？还是说你的本事就是在床上装纯？”

        由知名男频大IP改编的网台剧《我们的烽歌》讲述了一群知识分在西南联大度过青岁月，又在新中国成立后用知识报国的故事。

        “您……您刚才都没怎么吃东西，”汪盏牵动眉，脉脉一笑，“邬秘书上午送来的玫瑰千层还在冰箱里，我明天就要走了，您要不要拿回去当夜宵？”

        “您……您……”

        秦销淡淡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可以直接打电话告诉我。好了，回去背剧本吧。”

        助理正要发飙，牧逐野当着众人的面，一把将汪盏在墙上，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响质问：

        毫无疑问，汪盏是一番，她的CP却是个闻所未闻的新人。

        “……那、那如果我只是想您了呢？”

        汪盏抬手甩了他一个大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