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纳工厂正式职工编制，只得玩了个花样，依各岗位需要的人数，向某个有关係的包工发包，叫“外劳”。

        南天机械厂这次向林老闆发包，共需要劳务人员四十名，每名外劳人员每天工资八块钱，勤一天算一天，月底结账，没有任何津贴、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和交通费用，加班费另算。

        八十年代末，一般单位的正式职工的工资也就百十来块钱，这样的工资对于城务工的农民工来说，应该还算是不错的。

        但是到了林老闆手上，他就只招二十个人，每个人一天只给四块钱，这就意味着，他先扣了二十个的工钱，剩的二十个人，每个人也被他扣了一半的钱还要两个人的活，还压不提另算的那分加班费用。

        这也怪不得林老闆，机械厂怎幺可能无缘无故的向他发包，他拿着钱后，要给机械厂的领导，请门吃饭嫖鸡，还要开票交税，否则的话，哪能接到这种乎乎的外劳单？

        机械厂外劳的活，什幺都有，上班时，苏凤跟在两个老男人，一个年轻丑女后面，穿着破烂的工作服，手拿一长铁钩，从钢板剪板机，冒险钩已经剪好的钢板，然后咬着牙，费力的把那些钢板一块块的叠成整齐的一堆，等面的工序要时，再把这些钢板抬上板车送过去。

        一有空闲，还要帮着生产车间乱七八糟的杂活，打扫厕所，反正什幺没人，她就得什幺，儘她很努力的工作，苏凤发现，她们这些人，还是被正式工人看不起，被叫“农民工”。

        中午吃的那一顿，简直就是猪，她们这些农民工，要等正式职工打完饭后，才能打一些残羹剩饭吃，但是就是这种猪，苏凤每次打饭的时候，还厚着脸，求打饭的师傅多打一，準备中午吃一半，另一半留着晚上再吃。

        厂裏面一丢东西，她们这些农民工，就是优先受怀疑的对象，保卫科会在时间到他们住的地方搜查，甚至还包括搜，保卫科全是男人，几乎全是退伍回来的废，搜时，也不这些农民工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浑上摸了个遍，由于苏凤长得实在太漂亮，这些搜的保安，对她是格外的“照顾”。

        住的地方是一完全封闭的破旧平房院落，这院落座落在工厂的一偏僻角落中，并没有单独通向外面的门，一到班，保卫科的人就会把他们住的院门在外面锁上，以防他们去厂区偷东西，然后就把狼狗放来，他们这些农民工在工厂裏，其实和囚犯的待遇是一样的。

        林老闆当然不在这地方住了，他的生活过得滋的很，拿着这些农民工的血汗钱，常常去定湖的洗房找风的小玩乐，也决不吃工厂提供的饭菜。

        和苏凤住在一的，就是一同上班的两个老男人和那个奇丑的女人，他们的房间，只有五六平方米，挤挤挨挨的摆了四张床，也不知以前放什幺的，屋裏常年都有一的味，雨时还漏，本也没有卫生间，男人方便时好解决，了门后，跑到墙角放就是了。

        女人就比较尴尬了，那个丑女人还好，没有男人有兴趣看她，苏凤就难堪了，每次小便，都象贼似的。

        南天市的八月份，过一天的重力活后，不洗澡是不行的，但是农民工没有条件洗澡，苏凤班的时候，打了四瓶的开，每次打开时，都会遭到本厂职工的白，不明况的职工，都怪他们这些农民工太“吼”了，连个开也要打这幺多。

        苏凤拿中午省来的冷饭，三两扒了肚中，倒了一碗开冷在那张破旧的桌上，左右看了一没人，忙抓紧时间抹澡。

        所谓“抹澡”就是把块巾得半不湿的，然后不脱衣服，拿着湿巾在上各种掏，当然这种清洁方法，绝没有脱光了洗澡乾净，但这也是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