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有人事无巨细,一一教导。
休憩时,偶尔也会梦。
关之时,正值暮
。
以他如今的修为,不过一念便可返回殿中。
执念之时,却又生莫名直觉,自己与梦境中人愈发相像了。
贺兰缓缓睁,神识澄澈,气机
敛,再次破境。
可如今,他却搞不懂,阿究竟在叫谁。
怀中人轻得过分。
在半空僵了片刻,不见她睁,才大着胆
,将人拦腰抱起。
他在灵隐峰上寻了不起
的
,布
结界,又用灵石堆叠封阵,作为闭关
府。
到最后,只余一声低低的,“好。”
阿睡得无知无觉,连呼
都几不可察,草木凝结薄薄一层霜。
一路上,既怕她醒来,又隐隐希望她醒来。
闭关数年,岁月悠悠,寒暑皆忘。
他将人抱得更紧了些,目光扫过四周。
只是碰到阿
,便觉一直囿于心
的郁气散去,却又有更多的烦恼因她而来。
好在神识探查一番,并未觉什么异样。
贺兰一路漫行,想去见阿,不知为何,又有些不敢见她。
明知是梦,心中那不甘与妒意,却又真实得近乎发狂。
少女就这样侧卧在花丛中,素裙裾散落如
云。
梦里似真似假,阿容颜未变,只是
比如今要更稚拙些,懵懂无知,不谙世事。
府中灵气缭绕,除此空无一。
她睡姿极静,发间缀着些早碎花,整个人仿佛
在了山岚与花香之间。
贺兰心一颤,慌忙俯
,指尖抚上她脸,只觉彻骨冰凉。
许多次自梦中惊醒,回想那些细节,又不敢深想,唯恐一念成执、心难稳。
贺兰不免有些心疼,轻叹了声,声音几不可察,“……怎么不懂照顾好自己。”
多番尝试无果后,贺兰只能老老实实将自神识收束于气海之中,封闭六识,只余清明一线。
可他偏偏知这只是梦,亦知晓这并非自己的故事。
灵隐峰雾霭终年不散,枝叶垂垂,霞光透过山岚,映着满山叶。
可抱着阿时,他却不自觉放慢步
,收敛灵息,只小心翼翼地抱着她,穿过重重山岚,任
沾湿衣摆,
风带着落花拂过脸侧。
这一瞬间,他几乎要忘记所有的不甘。
,“贺兰。”
偏偏布阵时得太绝,结界封印重重,连他自己也穿不过去。
贺兰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离开的,只记得阿一直坐在那儿,影
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
他方才松了气,见她睫
微微颤动,以为人要醒转,手赶忙收回。
一切都显得如此熟悉。
刹那间,府封印应念而碎。
他握了握拳,又缓缓松开,“什么?”
不知她看见自己是惊喜,还是无动于衷。
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穿林越径,忽然自花叶间瞥见一角素衣袂。
直至某日,天地灵气骤然奔涌,霞光自渗
,绕
而上。
梦境纷纭,旧事浮沉,阿的影
便时时浮现。
这姓氏继承自母亲,而名字早已抛弃,在这世上,唯有阿一个人会如此唤他。
阿:“也等你。”
贺兰曾经很喜听她叫自己。
他只能一遍遍品味。
每日便只是修炼。
起初,贺兰还常常想以神识偷看阿――哪怕只是远远地窥一
她的背影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