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回应有冷淡，“我知，聚哥，你有咩事？”

        因为黎式从小多是小姨带着的，和谢聚也算从小一起长大。直到三年前灭门惨案发生后，他好像是变了。起先是自行辍学消失了一段时间。等他再现时，看起来已经和从前大不相同了。

        全家没人知他在些什嚒，也没人找得到他，只有偶然在外祖的古董铺里收到过他寄来的信，便猜测是在荷兰寻生计。他来字不多，信壳里全是现金。

        虽然信上写明哪笔是给黎式黎仰，哪笔是给亞公外婆，但黎式一分钱都没有要过他的。

        三年了，当年惨案开庭数次，到如今都不能抓住真正的凶手结案。自父亲母亲去世后，家里的产业落到了名为“代”的姨夫谢连宾手里。亞公撑着一把老骨据理力争为黎式两妹留了一些可用的钱。

        其实，在钱的这个问题上，黎式并不是那么在乎，让她更介意的是妹妹黎仰。因为自己已经成年便没有太大关系，后来毕业再升学，一路走来，都不算太艰难，而阿仰当时是未成年，法方在权衡，把她的监护权给了几度申请的姨夫谢连宾。

        但无论如何，在黎式心里，姨夫依旧是个外人，亲妹的抚养权在一个外人手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再者，当年黎家全家灭门，竟独留他一个，怪不得她心中黑暗便也不可能不怀疑。

        “我返敦...阿式，你可唔可以来接...聚哥？”谢聚突然说得有些磕巴。

        这些年谢聚神鬼没，一旦联系她不是向她要钱，就是给她什嚒“来源可疑”的钱。黎式隐约能受到他走的路或许不正，但多的话她也没有说过。

        “呀？你第一次到敦？返来就返来，解要我接你？仲特意Call到我业的地方。”

        “唔系呀，小式。我唔在机场，我在唐人街。”听筒那除了有电的声音，还有周人声的嘈雜，“我在冰室饭，付钱的时候发现...我银包被偷，现在店家摱住我，份证都冇咗，你唔来接我，我真要畀送去见差佬了。”

        敦威斯斯特中国城，一向是个鱼龙混雜的地方。虽说是华人街，但除中国人外，还居住有新加坡人、来人、韩国人和日本人，同时也有三合会成员在活动。还有许多非法偷渡民是职业扒手，所以在那块地方，被偷盗，是不算什嚒稀奇的事。

        黎式虽然在电话里对谢聚的语气不算太好，但也不会真的留他在那被人家送去警局。向店长请完假之后，就回了Staff      Room换衣服。草刈纪看到她理包就多问了几句，知黎式要去华人街，便请求她帮忙，看顺便能不能替她捎件东西回来。

        黎式起初还有些奇怪，因为纪不是一个喜麻烦别人的人，尽她们关系亲近。看她还是一副略带期待的神，黎式忍不住笑着问，“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喜模仿差旅人？”

        “别乱说。”纪角带红，面染羞恼，“是哥哥托青木叔叔给我带了东西。青木叔叔的店铺在华人街，さくらsakura，他一年中总是会有那么几次回日本。”

        “你们兄妹俩的还真是好”，黎式背起包推门去，“sakura，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