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到她居然还有勇气跟着他。纪寒收回看着那个小跟屁虫的余光。这次他不打算再搭理她了，免得又伤害到她幼小而脆弱的心灵。倒不是对她别有怜，只是他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很没教养。

        纪寒不是没有被过书、堵着告白过，初中时期甚至有女生看到他会夸张地尖叫。因此他很熟悉她目光里的“喜”——往往持续不了多久就烟消云散，或者转移到“阳光的篮球队主力”这种角上。

        他是有的。只是他不愿意跨那一步，也不知如何跨那一步。

        “学校离家很近。”某天饭桌上，知纪言差被绑架的纪寒说，“开学后让莫叔去接纪言。我已经十六岁，有自己回家的能力。”

        所以不搭理就好，反正过不了多久就会受不了他的无视和冷漠而离开的。和那些人一样。

        “没必要。你们三个人就可以。”纪寒走去，低换鞋，“一会我有语课。”

        纪寒记得她。

        由于外表太过众，被私了取绰号叫“冰王”的纪寒同学以被同级们以远超第二名的票数投了校庆的表演名单。他又不能上场表演解题或是半个小时不笑不说话，只能迫于无奈地把平一般的钢琴拿来上报了项目。他是有笨手笨脚在上的，前几年偶尔会去他那位基督徒妈的琴行里学一，以此锻炼自己肢协调的能力。纵使纪寒觉得以表演节目争取中优先择偶权这种事毫无意义，但要是在校庆上洋相他也不愿意，于是那阵每天都去学校礼堂练琴——没有人的学校和有人的家里，面、不想被人听见断断续续的琴声的他当然选择前者。

        那时候他一直觉得自己没有的能力，也并不需要这种东西。纪言那种在里长大的孩，就可以自然而然地表达自己的需求和，比如在妈妈冲他们兄弟俩发火的时候，纪言会说“妈妈你不要生气了”。而他，纪寒，这个“天生冷漠”的人，只会默默走开，“理”地等待双方冷静来。

        从对方上学会了的，何止是白一个人。

        纪寒也笑了，他觉得自己这些年为了保持她喜

        *

书包被淋湿的肩膀好像痛了一。纪寒看向打着牌其乐闹一团的三人，觉得，也许他们才像“一家人”。

        “因为你，我的世界有了颜”是句又俗套又公式的话，但它的确能很好地概括纪寒的受。白给他带了许多他曾经觉得“没必要”的东西：真挚烈的、人类活动产品的附加价值、琐碎日常中的别有意趣——她带着这个世界的握住了他的手，于是纪寒回握的时候也觉自己与世界有了链接，开始喜这个有她的世界。

        这时弟弟开心地冲他招招手：“哥哥，要一起玩牌吗？”

        她让纪寒敢于承认：他中的“没必要”只是因为害怕和得不到而自我欺骗的谎言。看上去冷冰冰的纪寒其实也渴望着与被。

        对方，那个瘦巴巴的小姑娘，居然被他凶哭了，猛地缩回了。

        “你以为我是喜你的脸？”白噗嗤一声，都笑声来了，“纪寒，虽然我觉得你真的长得很好看，但是我才不是这么肤浅的人欸！”

        那天他照常练习着。聪明的脑袋弥补了肢协调能力上的不足，他已可以很畅地演奏，明天不用再来。

        但纪寒之所以白，并不是因为被她的执着打动了，或是觉得她就该一辈喜自己。他喜白上与他不一样的分。童年时期她得到的比他还匮乏，但她无疑比他更勇敢。

        再加上他觉得她偷窥的行为有失礼貌，于是他开时语气不怎么好：“有事？”

        琴键的手忽然停住了，他对上窗外那人的目光。

        于是他收获了一枚风雨无阻的小跟班——瘦瘦小小一个，长得很白。

        纪母有些犹豫：“你也是我们的孩啊，爸爸妈妈对你和对他都是一样的。这次绑架他的司机只是个意外，我们再招一个靠谱的就是了。”

        ——后来？后来就有了他们的后来。

        “没必要。”纪寒放筷，用消毒湿巾了手，“我自己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