妺女走后，室nei一片死寂。

        公冶寂无那始终ting立着的背脊才稍微弓了一些。

        他是衡阳宗大弟zi公冶寂无，无论是在宗门里，或是在其他仙门中人面前，抑或是在妺女这样的妖mo人面前，他都不能失态。

        因为他是第一仙门的首席大弟zi。

        公冶寂无闭上yan睛，想起了不久前藏海打趣时说的那句话。

        “万一哪天遇到心仪的女zi，结成dao侣……”

        方才，就在他shen边的这张床上，衡阳宗大弟zi以为自己在与心仪的女zi交huan，以为他们会在不久后结为dao侣。

        他陷ru了蜃景里，以为自己shen边真的有一个与他青梅竹ma的“摇华”。他中了药，放纵了自己shen上罕见的qing不自禁。最后，又在妺女的法术xia陷ru了前世片刻，zuo了一回萧凛。

        当妺女的妖力ru侵他全shen的经脉、寻找着灵gen时，公冶寂无才从那一场让他不得不耽迷的虚幻里醒来。

        褪去旖旎，公冶寂无还没来得及为妺女的所作所为愤怒，就明白了她到底想要zuo什么。

        这是一场jing1心谋划的骗局，只是为了毁掉他这个衡阳宗大弟zi。

        抓住妺女双手的时候，公冶寂无也明白了衡阳宗里有妖mo境的nei应——或者说叛徒。否则妺女应该谋划着直接杀了他，而不是取他元阳、毁他灵gen。

        那个叛徒知dao公冶寂无修行的心法，也知dao他于仙门真正的意义，他将这一切告诉了mo神。因此，受了mo神指示的妺女才会花费几十年来谋划这个局。

        公冶寂无知dao，元阳被毁，他的修为一定会停滞。他最应该zuo的是抓住妺女，从她shen上采补回来，可他心中的dao义让他无法这样zuo。

        因为一旦这样zuo了，他就不再是公冶寂无，而是与妖mo无异。

        但仙门大弟zi也起了私心。

        从那短暂的迷幻之中，他窥见了前世。他不明白为何在那样亲密无间的合huan里，“萧凛”心里ganqing会那样的复杂？又酸又涩，还带着隐隐的疼痛。

        他想要知dao自己的前世，他想要知dao“萧凛”和“裳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他不以衡阳宗大弟zi的shen份，仅仅作为公冶寂无与妺女zuo了一场交易。

        ……

        最后，妺女问他是否还分得清自己。

        想到这里，公冶寂无终于苦笑了一声。

        不愧是为他量shen设了这个局的人，妺女懂得怎么诛他的心。

        曾经的萧凛ti会过少雎的半生，便忘却了自己，如今的公冶寂无回想起了前世，他知dao自己zuo过萧凛、也zuo过少雎，那他现在还会是纯粹的公冶寂无吗？

        就连他那个qiang撑着ti面的回答也被妺女看透了。

        妺女轮回前与轮回后都是妺女，她本来就是一个人。公冶寂无却不同，他前世是萧凛，半途zuo了少雎，现在是公冶寂无，便是三个不同的人。

        公冶寂无回想着前世的一切，尤其是在般若浮生前后。

        为何那时候的萧凛会觉得自己是少雎？若那时候萧凛是受了般若浮生的影响，可现在公冶寂无也想起了作为少雎的一切，为何他并没有如萧凛一般移qing于小师妹？

        虽然还不明白juti的原因，但他已经明白，萧凛和公冶寂无不是少雎。

        他更明白，公冶寂无与萧凛也早已不再相同。就像叶冰裳不是天huan，现在的问dao山神女也不会再是前世的叶冰裳。

        公冶寂无想起问dao山神女看向自己的神qing和yan神，他知dao，对方早已不是那个一心ai慕着他、等待着他的叶家大小jie了。

        可还好，冰裳都有来世，他也有来世，他们还能相遇，这已经是最值得庆幸的事qing了。

        只是不知dao前世在他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qing……

        公冶寂无对五百年前的回忆仅限于仙门相关，他并不了解人间曾经发生了事qing。

        不过，此事只能等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尽快唤醒小师妹和岑dao友，找到符玉和藏海dao友，与问dao山神女一起离开此地。

        公冶寂无这时候才想到，蜃景里的问dao山神女应该就是她本人。

        妺女都jin来了，问dao山神女又怎么不能jin来？

        再说若不是问dao山神女这个正主jin来了，自己或许还醒不过来。

        于是，公冶寂无又想起自己被妺女骗了元阳这件事，迟来的愤恨终于让他忍无可忍地拍碎了桌zi。

        “可恶！”

        他如今已经……

        用力的动作牵动腹bu的伤kou，公冶寂无捂着小腹闷哼了一声。

        现在重提旧事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