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清查局。”谢君远盯着她，“到底想要查什么……”

        他没说谎，他不说谎。那是冷清寒给自己设定的死期与地，在母亲离去、养妹和父亲死亡的二十六岁，死于地室。

        是我自己怕了。

        否则。

        你的“喜”和神的戒令，孰轻孰重？

        只听“哔”的一声响起，谢沉珠已经手环上的一个钮，说：“糯糯，听见没有？去查裴素章权限的资料。”

        “你竟敢直呼‘神’……”

        我便要以神的名义，将你们审判……

        他最后只来得及说这两个字，随着天边的落雨一起无力地到地上。

        挟着怒气的话语尚未落地，谢沉珠的手环就传来一阵“哔哔”的声音，紧接着便传女孩柔甜糯的声音：“沉珠，查到了！这人的全名叫赵飞星，她的鬼媒执照是裴素章所伪造，在青崖会并没有这一执照的记录……”

        “我有很多后悔的事。”冷清寒对他的回答好像毫不在意，一字一句地说，“比如没有追问她你是谁，比如从不过问鬼媒的事。我自诩给她自由，却从来没有发现……”

        不知什么卡住了他的咙，他一个字也说不来。只能木然地站在原地，看着她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而当所有自以为免疫的瞬间，堆积在一起的时候，便是四个字：逃无可逃。

        “你花了这么大功夫见到我，就为了问这个？”裴素章轻轻嗤了一声，“那似乎和你没有关系。”

        那一刻，阔别他二十年的勇气似乎又回到了中。去，他告诉自己。这个人，就是他的救赎。

        可是她来了。乱他的衬衫，一边着泪一边说：“求你，不要死……”

        因为，是阳世的丑陋规则。

        “虽然你在谢家弟中不算有天赋，但不得不说你在凡人中也不算蠢笨。”谢沉珠扬起脸，轻蔑地说，“不过这一次，在结阴婚这件事上……你蠢得过分。”

        “她不是什么‘那个女人’。”谢君远皱着眉，“她叫……飞星。”

        “……妈妈。”

        “我也不指望不人间烟火的清查局副局长，能明白什么是喜。”谢君远微笑着反唇相讥，“你还是以为无限的寿命，全知与全能，将人玩于掌之间……是‘神赐’，对么？”

        我不会留。

        那一天，她响他的门铃。

        十五分钟前。

        她手环上的另一个键，转看向脸一片阴霾的谢君远，走过去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一天，是他默默地把照片撕碎的。

        “这是极好的把柄，来证明青崖会的无能，证明九狱当年设立青崖会，是彻彻底底的错误。清查局要以此来撤裁青崖会，完成你们一百多年前没能到的事么？”谢君远嘲讽地一笑。

        “多谢了，弟弟。”谢沉珠微笑，“看来即使你不想，你也是要来旁听的――作为被卷这场闹剧的当事人。”

        所有的起因，似乎只是他多嘴问了一句：“妈妈，你为什么要哭？”

        “好！”谢沉珠喜上眉梢，自信地达指令，“令腾骁立刻去阳间带人过来，我要亲自审她！”

        证明给我看看吧。

        “他变了，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他了。妈妈没有钱，他能给你更好的生活。”

        “你……”

        而清查局的存在，就是为了禁止这丑陋的存在如病毒蔓延至九狱，甚至……

        “告诉你也无妨，嫌疑人。”谢沉珠将报告拍到他前，“我们发现，一千年前扰乱阳间九狱秩序的三命五婚之法又重新现，涉及的人员还在排查。不过确定无疑的是――”

        “清寒，你要好好地……活着。”

        江楼月，你说得对。我的的确确是个胆小鬼，在那之后……

        “你什么你。”谢沉珠一收表，冷冷地说，“你以为腾骁替你挡排查，你就能躲过去？喊，也没有用。我今日允许你带这人过来，也不过是想探探你的风。等他来，他也逃不过排查。你放心。”

那女人是谁！不要让我去亲自查来！”

        妈妈说的话，他一句也听不明白。

        她推开门，对里说：“时间到。”

        那一天，是她先离开这所房的。

        不动，于是不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