泳淼疑惑看著藍卡片說：「但是卡片上面一片空白，只有開頭寫著『給最愛的芯』而已。」

        「廢話，難連內容都要我寫嗎？你這個笨，當然是你要寫啊，可是我要指定內容，裡頭必須要有『我愛妳』，然後要寫成一首詩。」

        「未免也太麻煩了吧？」

        「你沒聽過有個偉人說『送給自己心愛之人禮，便是對自己最好的饋贈。』所以這就是你最棒的禮。」

        湯泳淼滿頭霧提疑問：「請問這是哪個偉人的名言？」

        「姓石名允芯，就是本小，我還看過小魚逆而上喔。給你十五分鐘的時間，我先回宿舍換一衣服，等一在停車場碰面，萬一你臨陣脫逃的話，後果你知的。你已經浪費掉一分鐘了。」

        接受過台灣基本教育的人民都知只有偉人方能見到「小魚逆而上」的奇景。

        石允芯朝他噘起迷人的嘴唇，接著轉準備離開自習室。

        「有的時候或許那句話不能說，就像不能丟的原彈一樣。」

        「你說什麼原彈？」

        湯泳淼尷尬笑容對她搖搖頭。他心想或許自己就像「原彈之父」奧本海默博士，後悔接受軍邀約而主持銀盤計畫，籌畫研發第一顆投在地球上的原彈─小男孩。

        事到如今，他也只剩三十九分鐘可以行動了。

        三十九分鐘過後，心打扮的石允芯已處在湯淼泳的級住家之中。

        「你家好寬敞好漂亮，是名副其實的豪宅，居然有五個房間，還有那張檜木餐桌好。」四處張望的石允芯發誇張驚嘆聲。

        「不過是間房罷了，何況也不是我的。」至於級餐桌分，湯泳淼已想不起上一次全家人一起吃飯是何時？

        「這不是你家嗎？」

        「這是我父親的房。」他特地加強了「房」的語氣。

        石允芯已深知房和家的差別，她忍住心中悲傷後故意詢問：「你的家人目前還在東京嗎？」

        「嗯…所以現在還是只有我一個人住，目前正好是日本的耶誕與新年假期。」

        這傢伙依然在說謊，何時才要對我坦白？石允芯內心暗忖著。

        石允芯脫深藍角扣大衣後，將漂亮的糕盒放在客廳長桌之上。

        「在切糕之前先送我卡片。」石允芯汪汪的雙發期待不已的光芒。

        湯泳淼勉為其難從背包內取一張散發清香的卡片。

        「等一，我生害羞，不敢看這首詩，你要親自念給我聽。」

        自從「急診室侶」誕生後，石允芯的膽越來越大─勇氣總在不經意的地方萌生。

        「哪有這樣的？今天其實是我…好吧，我念就是了。」

        湯泳淼言又止，他不敢說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沉默半晌後，湯泳淼支支吾吾唸耶誕卡片中的詩句：「我…愛妳…」

        笑逐顏開的石允芯萬分得意，當初在汽車旅館時，她曾要求湯泳淼用日文說「我打從心底喜歡妳」，那時被罵是「腦殘女孩」，如今更上層樓，直接到「我愛妳」的層次，可是她打算繼續軟土深掘。

        「欸欸，你念的一點也沒有，而且你忘記念一開頭了，誰知你在對誰朗讀啊？」石允芯鼓起雙頰表達不滿。悸動不已的她期待聽見更多專屬的濃濃愛意，瞳孔深處閃耀著喜悅。「朗誦要有豐富的，你只能為我朗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