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未曾问过诊金的事？”

        屈篱害怕得缩在床里。屈祯为傻女儿提了提被，坐在床边抱着小的哄着她睡。

        “我怕母亲对你有微词……今天母亲们、甚至是祖母的态度你看到了……咱们都清楚，无论是小妹，或是长辈，都不当那孩是家人。家仆之而已。如此想，冷旁观便不会迁就了。”

        “可是二话不说就随你来了？”

        “娘，这诊金大夫没要……”阿元送人回来，苦着脸说：“她怕不是嫌麻烦，或者惹不起家，不敢再来给阿篱看病吧。”阿元受过屈祯很多照顾，认了娘胜似亲生，今日他不知却见阿篱无辜受连番殴打，自然是心偏着这孤儿寡母的。

        屈祯叫他上前来，反问他寻医经过，“这大夫可是未宅就碰见的？”

        床里的小人儿偏偏此刻梦呓：“姑姑，不哭……新正给呼呼。”

        纪白一噎，凶巴巴：“那我假戏真，补你二胎！”

        纪白翻跨坐她上，“你是不是怪我多闲事？”

        阿元连连，夸赞娘真是神人。屈祯却苦笑着摇。

。

        大夫似不经意瞧了她怀里的孩，看那小儿羊血渍被拭净，

        交代过让助手定期来看，风风火火领人离去。

        纪白险些被这“貌岸然”的家伙动，啐她：“你没过，新正如何来的？”

        “且行且看吧，此事必不算完。”

        爆竹声里，她悄然将袖里的大剪刀取放。

        孩是母亲的命。屈篱再是罪孽深重也是她唯一的孩，她生命的支撑。

        “才不过半个时辰，你小妹这一日、甚至前八个月的苦痛你都忘了？我知你们家人的别扭，但是该的总要。虞为什么早产你忘了？她对屈氏母女不到莫不关己的，今后……今后有了血脉相连的孩，又如何能轻易割舍……”

        “若是小妹当真不在意屈氏三人呢？”

        ‘送别女大夫，偷偷摸摸赶回室，烛台倏然明亮起来。纪白瞪大睛，清清嗓，堆个笑容坐回床边，直往赟上贴，“你还没睡呢？”

        动恻隐之心的，却不是三小。

        赟难得一笑，溺抱她躺好，“亲手只是，我可舍不得。”

        赟知她说一不二，只是提醒她别太过火。纪白背过，不理她了。‘

        “……我女儿都被虞蒙了心，我亲她的女儿，如何都不过。”

        三小看似无，也是对她们家人网开一面了的。

        她们母女亏欠三小的，这辈怕也还不清了……

        纪白还瑟缩。赟看不过去，敞开被捞她来。

        腊月二十九便是除夕。是日折腾到深夜，怀抱婴孩方才不久，爆竹声就远远传来。

        赟悠悠看着她，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