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惊寒雁

        江风裹挟着碎冰撞击狠狠拍打在礁石上，在晨光的照耀xia，炸开细碎的银光。

        李言鹤的掌心还残留她指尖的温度，那句轻飘飘的质问却像冰锥一样刺jin他的xiong腔，让他整个人gan受到刺骨的寒冷。

        他望着少女鬓间被风chui拂的发丝，突然发现四年的时光已经将当年蜷缩在船舱nei瑟瑟发抖的小姑娘，雕琢成了会伤人的玉qi，她的锋芒不止对着别人，也对着他。

        “红尘牵绊......”

        他低笑一声，yan底的光逐渐黯淡。江风撩起他的衣角，louchunei里沾满尘土的衣襟。

        这一路的风尘仆仆，披星dai月，换来的却是她一句“断尽红尘”，他仿佛心都被rou碎了。

        李言鹤垂着tou，无力的向后退了几步。

        晨光中，他看见姜殊然yan底的雾气，却不知dao那是否是为他泛起的波澜。

        四年前的那个雨夜，他跟随祖父一dao去竟陵将人接回江宁，途中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兽般，yan中充满惶恐和不安，一直瑟缩在ma车的角落里。

        带血的襦裙湿透了，紧紧地黏在伤kou上，她却固执的抱着自己的胳膊，不肯让随行的丫鬟上药。

        是他在路上一直小心翼翼的接近她，照顾她。

        从前只在祖父母跟前听说过，这位幼年丧母的表妹如何可怜，如今才知dao她在姜家的待遇实在算不上好。

        那时他便知dao，姜殊然心中一定装着太多他chu2碰不到的东西。

        “是我唐突了。”

        他敛去yan底的qing绪，从怀中掏chu青瓷小瓶，问dao：“阿然可识得这个？”

        姜姝然面带疑惑，接过瓶zi旋开，闻了闻，瞳孔微缩，满脸震惊。

        握着瓷瓶的手微微发抖，那gu熟悉的香气萦绕在鼻尖，与柳氏那枚玉牌上的味dao一模一样，她猛然抬tou看向李言鹤，yan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表哥，这东西......”她声音有些发颤，“你是从何chu1得来的？”

        李言鹤神se凝重，“前日在淮阴码tou查账时，我看到有人托咱们家的商船托运一批香料前往竟陵。”

        “我闻见这香料的味dao与你母亲生前常用的依兰香极为相似，却多了一丝诡异的甜腻。”

        “我想起你曾提起过，澜姨死后，有一枚她贴shen佩dai的香nang不翼而飞了。”

        “所以nong了一瓶过来，也许这东西和澜姨的死有关。”

        姜姝然攥紧瓷瓶，指节发白，记忆中母亲临产前，床tou扔挂着那枚从江宁带来的香nang，似乎也带着这般诡异的甜腻。

        “表哥”，她深xi一kou气，开koudao：“能否请你回淮阴时，帮我查清这香料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