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破产负债，你能接受吗？把你的衣服，各种乱七八糟的包，都给卖了，去还钱，你能接受吗？你妹妹书也读不起了，辍学回来打工，你能接受吗？”

        玩不过，也没兴趣和他玩。

        不知为何，婚事推得很快，她昨天刚回家今天人已到平川，老秦说周明庭日理万机，百忙之中还能空见她一面，秦颂应当知足。

        “哦，还有你妹妹，她可是周明庭的小姨，恐怕来提亲的人要踏破我们秦家的门槛喽。我可要挑细选，绝不能再像你一样，辛苦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稀里糊涂地就被人搞大肚生了娃！”

        秦颂脸上挂着两串晶莹的泪。

        老秦沉浸在好未来的想象中：“当然，你也不能太野了，至少得生一个儿。等我外孙长大了，就能继承老周家的万贯家财。我们家呢，不仅避免了破产的命运，还会过得越来越好。我也不用再求着他抬贵手，”老秦难掩鄙夷，“到时候我有亲外孙撑腰，摇一变成为他的座上宾、堂上客，他小得反过来捧着我。”

        秦颂果断地翻了个大白。

        “哈啊”秦颂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看向车窗外，五分钟过去了还停在老地方，平川不愧为大都市，不通的交通是常态。

        秦颂图他的颜值，馋他的肉，但不妄想去夺走他的心。她害怕引火自焚。她也不想把自己的心交去，宝贵而脆弱的真心，只有它的主人才会好好珍惜。

        从前她很抵婚姻，因为父母离婚闹得太不堪，她作为那场婚姻的派生，几乎没有从两位创造者上获得一。后来她渐渐意识到，自己没有能力拒绝父亲为她安排婚姻。该死的支了她，使她变成了利熏心的提线木偶。可她钱，想过一辈衣不愁的富贵生活，又清醒地知这凭自己很难到，所以她注定无法像一样逃老秦的金丝牢笼。

        程亚说，那可是个大帅哥，你就不动心吗？

        老秦悠然走客厅，他认为自己巧如簧的才已经将秦颂唬住了。在一旁听完儿激四溢的演讲，一一地打起瞌睡。

        如果说母亲的经历告诉她，盲目地在婚姻中追求幸福只会撞得破血，那么她不去，也就不会遍鳞伤。

        “再说第二条路，这就很简单了。你老老实实和周明庭结婚。”老秦的语气明显缓和，面上浮现幸福的微笑。“我知的，现在的小姑娘都喜帅哥。周明庭不就是嘛，你有什么可挑剔的。他又多金，还是独生。听说他亲妈早没了，你嫁过去，也没有亲婆婆刁难你。你个富太太，到时候有度不完的假，买不完的东西，不是正合你意吗？”

        老秦坐回沙发，翘起二郎，斜睨着秦颂：“怎么说？想通了没？”

        她还能怎样呢？秦颂木然。

        秦颂有一种脑发昏却被一盆从天而降的凉浇醒的错觉，她现在什么也不愿去想，因为太多事让她萌生力不从心的哀伤，渴望金钱的自责也在敲打着她。但秦颂很清楚后者只是暂时的，她睡个觉起来买件时尚新品就能治好。

        目的地到达，秦颂截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唯一令她疑惑的是，周明庭居然会认可老秦卖女求荣的行为。

        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周明庭边不乏其他优秀的女，但因某些难言之隐，无法光明正大地长相厮守。照惯例，位者最好拥有健全的家庭，属才会长久信服。迟迟不婚会招致诸多非议，为了掩人耳目，周明庭找个家庭底稍微差的女人来打合。

条路。”老秦看向女儿，目光炯炯，“秦颂，你把抬起来，看着老爸。”

        她想活得简单，脑里想东西最多拐两个弯，而周明庭思考的时候估计要拐个山路十八弯。她不想受伤害，往往选择武装自己，在生人面前打造冷人设以减少不必要的社交。但周明庭大概没人能伤得了他，偶尔有个不自量力的谋划半天，还没掏武就会被乱箭穿心。如果周明庭是东海龙王，那她充其量只是个守门的虾兵蟹将。

        她就是老秦这个油老献的祭品。

        周明庭其人，秦颂不敢妄言。认识他长时间，她认为此人城府极深，难以捉摸。遇见这种心思深不可测的男生，有些女孩被他们的神秘气质深深引，从而勾起征服。秦颂会选择驻足观赏一会儿，然后消消溜走。

        老秦仿佛看见周明庭对他哈腰的样，笑得愈发癫狂。

        周明庭的家世没有向上联姻的需要，他大可以找一个自己真正喜的女生。秦颂猜想，兴许周明庭饱尝人冷，早已对婚姻死心。接受老秦的贡品就单纯一石二鸟，图个省事。

        凭她对她爸的了解，老秦自己犯了事往往无力解决，年轻时候靠她爷爷屁，人到中年，父亲土为安，老秦打起孩们的主意，通过卖女儿来给自己收拾烂摊。

        这两天秦颂在不断梳理思绪。老秦一通话说得天花乱坠，她当然不可能傻乎乎全信。虽然上初中时教数学的老常批评她的逻辑思维一塌糊涂，但真遇上事，秦颂还是愿意相信自己大脑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