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冷靜得不像我認識的他。

        他在醞釀什麼。

        「妳就這麼憎惡我？」他笑問，「聲聲說要獨佔我，妳有想過自己在我面前表現的是什麼態度？曲解我、敷衍我、推開我、冷落我、拋我……」

        「妳以為，會患得患失的人就只有妳？」

        他上一次用這種語氣說話，還是在「神意」片段中，說著否定並嗤笑一切，肯定被我剛才的態度傷到了。

        但我要怎麼解釋剛才那種突如其來的反胃？

        我試圖拉住他的手，但他卻把我的手打掉，迴避我的碰觸。

        他慍怒，「夠了吧，妳就是嫌我髒，所以吐在我上不是嗎？新名撰聿妳帶在上吧？拿來，不妳要叫我『阿帽』還是什麼的，妳現在立刻改掉，從此之後我們兩清，我也不會再主動來找妳，省得妳見了我又要嘔吐。」

        我說不話。

        絞盡腦汁，竟一個字也說不來。

        別走。

        不要改。

        嚨像梗著魚刺般難受，我沉默著沒有動作，他先前幫我打理委託習慣了，早就熟知我的背包，逕自翻新名撰聿。那張華的空白紙卷上散發淺淡星空光芒，他把筆遞過來，我顫著手握住，沒有任何一句反駁。

        他冷厲的眸光像刀一樣割在我心上。

        改名後，他就不再是屬於我的浪者。

        給他自由，就不會再彼此折磨跟糾纏去。

        總好過把他用這種方式綁在邊，卻沒辦法回應他。

        －－好啊，改就改。

        我眨掉眶的氣，提筆準備在紙上書寫，一記風刃陡然撕開空氣準打斷我的動作，劃傷我的虎，鮮血滴落在白紙上。

        「妳要是真的敢改去，妳就死定了。」

        浪者扣住我的後腦勺，狠狠吻上來。不，不能說是吻，他咬破我的唇，多處傷刺痛，過度運轉的大腦也是一陣緊縮的疼。我寫過這麼多浪者，很少讓他傷害旅行者，多半是有限度的縱容。

        像這樣發瘋撕咬上來的他，我還是第一次看見。

        「別，髒死了……」少年的眉挑起，我連忙解釋，「我才剛吐過。」

        浪者嘴唇，「我不介意，反正會在意和難堪的是妳。要是心裡過不去，就給我想辦法改掉這習慣，省得我每次吻妳都要換一套衣服。」

        真不知該說他體貼還是惡劣。

        我被他吻得不過氣，閉上抵在他的。多來幾次，那種反胃就漸漸消失，生理上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在我為他取名的當，就注定我會介他的生活。

        「對不起，跟我相處很不容易，往後這種狀況，可能會重複很多次。」

        「妳就因為擔心這個而跑來稻妻？我犯過這麼多事，不也還有某人愛我愛得死去活來？」

        「……你在安我，還是在諷刺我？」

        他嗤了一聲，掐住我的巴。

        「都不是，妳這傻，我是在告白。」

        ……？啊？

        「你說什麼？」

        「沒聽見就算了，我不會說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