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沒想過會變成這樣，算是咎由自取吧。

        浪者站在門，左手搭在門把上，臭著一張臉。我背對他躺，把自己進被窩。背脊上彷彿有針在刺，我轉過去，他不滿地看著我和他床墊中間的空隙。

        如今比較接近哪一種，我不得而知。

        影看到他面前原封不動的的三彩團，「稻妻的不合你胃嗎？」

        我有點不忍破壞這一幕的寂靜。

        殊貴的執政者樓前，停腳步，她回過頭看向少年。

        「聽說你也有風元素神之，能否借我一看？」

        「……啊？」

        浪者鬆開手，任由神之和金羽飾品重新掩於布料之。

        浪者最後還是沒有動自己的那盤三彩團，剛炊好的地甜品在月光移轉中涼透發。

        「並非如此，將軍大人，只是我本不喜甜的黏膩。」

        反正平常也沒少被他冷嘲熱諷。

        「沒事，只是想起一件有趣的事。在稻妻，我目睹神之被奪走的結果。在須彌，我見證他人獲得神之的過程。」

        影的睫輕顫，「原來如此，須彌的神之……我已許久未見。」

        我們著剩的茶吃完三彩團，浪者動作優雅從容，長及腕的寬大袖也不影響他的動作，彷彿他生來就該坐在這裡，俯瞰稻妻景在月品茶，覽遍天事。

        浪者直勾勾地盯著我看。唷，怕我揭他底呀？

        「你的名字，很適合你。」

        也許是少年的禁錮使然，我了一個工作開天窗的惡夢。睡到半夜醒來，旁空無一人。陽臺那側的紙門上映著一模糊人影，我在榻榻米上安靜移動，悄悄拉開門，看見浪者對著月而坐，旁還有一壺白瓷酒瓶。

        我咕噥，「房間就這麼大，你要是不想委屈自己跟我同房，我就找影再安排一間房好了。」我說著就要起，但浪者跨過另一張床墊，掀起棉被在我側躺來，雙手環住我的腰。

        影離開後，浪者神輕鬆不少。他拿起涼透的三彩團張嘴咬，呲地皺起臉，「甜死了，妳們怎麼受得了？」

        影為我們安排了一間視野極佳的樓層客房，有著面海的陽臺。傳統稻妻式裝潢，榻榻米上鋪好了兩張柔軟床墊，思及他剛剛對我的態度，我便動手把兩張床墊拉開一人寬。

        他的後半句話讓我差點被茶噎到。

        後來小人偶竟不跟我說話了。

        「歉就免了。認

        兩人同時看向我，影是疑惑，浪者則有一絲微慍。

        「那是跟草神眷屬蘭那羅和死域有關的故事。」

        「要不我幫你吃一半吧。」

        正當我要拉上紙門時，他聲，「既然醒了，就來陪我聊聊吧。」

        啊？嫌不夠遠嗎？

停的，不妨向前看吧，將軍大人。」

        我談起了森林書拯救拉娜的過程，接來的閒聊，多半是我跟影在說話，浪者則是不斷喝茶。我看他其實意興闌珊，但並沒有當場離席，姿勢端正，跪坐良久也不見他動一。

        「人偶嗎？確實比人類堅固很多。」少年輕聲應，眸光晦暗不明。

        影是我的朋友，而浪者是我戀人。這兩人都曾經數度想置我於死地。這錯綜複雜的關係，讓我忍不住笑聲。

        「我也曾被囑咐不要吃太多甜，但是人偶之方便在於，就算蛀牙了，只要換個零件就好。」影笑了笑。

        我聽他說過生活在踏鞴砂時，為了眾人而不停喝茶的經驗；也聽他說過在至冬不屑與其他執行官虛與委蛇而冷旁觀的會議過程。

        「我以為你想獨處。」我在他旁邊坐，乾脆地歉，「那個，關於今天貿然帶你過來跟她見面的事，我很抱歉。」

        好，不說就不說吧。

        雖然浪者嘴裡尊稱大人，語氣也是謙卑的，但卻隱約聽得一絲不馴。

        浪者即使換上狩衣，也依然隨攜帶著神之，就掛在紫腰帶上。面對影的詢問，他遲疑半晌，翻開垂落的腰帶，神之和殊貴金羽相擊。清脆作響，充沛的風元素散發著晴空光芒。

        「我還有公務在，兩位如有什麼需要，就儘吩咐奉行，我已叮囑過他們，要將二位視為貴客禮遇。」

        「睡妳的覺。」

        我雙手一攤，「我可沒承諾泡完溫泉後什麼都不會發生。」

        「我沒說不想同房。」

        浪者沒有任何一絲動搖，不卑不亢地輕聲答，「謝謝將軍大人，我也很喜歡這個名字。」

        「騙。」他突然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