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发被汗浸湿，可她的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自升仙以来，她的每日安排从未改变――天不亮便去修炼，天亮后便去侍奉无量仙翁，亲手调仙炉，炼制仙丹。

        可她并不在意。

        申公豹缓缓走近，眸光微眯，嗓音低沉，带着一丝天生的微颤：“鹤童……怎么，天还未亮，你、你就来了？”

        雷光渐隐，雾散去。

        雷与羽，本不相，却在这秘境之中，隐隐成势。

        ――她藏得很好，但藏得不够深。

        鹤童收敛羽翼，步伐稳重地踏大殿，开始新一天的仙事务。

        一目光，沉稳而冰冷，自角落中投来。

        丹药一炉炉炼成，她偷偷改良了炼制方法，结果却超了她的预期

        她知，玉虚的弟们大多早已不再勤修苦练，全靠仙丹维持修为，炼丹才是她接近心的唯一途径。

        鹤童敛去羽翼上的灵力，目光淡然：“修行之路，勤能补拙。师叔雷法惊人，自然不必多练，晚辈却资质愚钝，唯有加倍努力。”

        “有…有意思。”

        申公豹指尖微微一动，雷弧顺着掌心游走，他没有戳破，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忽然轻笑一声：“恰、恰好……我、我这雷泽修炼太久，也想换个地方……”

        这是申公豹对她的认可，也是一场真正的试探。

        鹤童目送着他离开，底闪过一抹深思。

        ――申公豹。

        通天塔第十层――

        两人相对而立，雷光映照在他们的侧脸上，羽翼与雷光交错，隐隐透未言明的锋芒。

        这些仙人懒得修炼，却极其挑剔丹药的品质，而她所炼的丹，比往年更醇厚，药效更，甚至还有一丝未曾有过的灵韵。

        方才她施展的羽盾固无比，羽刃更是锋锐至极，攻守兼备，控之术也显然并非寻常新晋升仙者所能掌控。

        她瞬间回神，双翼微微收敛，目光一转，便见到一挑的影缓缓走雷光之中。

        ――她要的，可不只是“伺候人”的仙婢。

        这些仙婢，皆是被送丹炉的妖族女，若其中之万一能顺利通过升仙考，便能位列玉虚弟。

        鹤童垂眸，语气温和：“仙翁，弟一人侍奉您，终究不够周全……不如赐我几名仙婢，协助理事务。”

        此话一，玉虚顿时掀起了议论。

        申公豹闻言，神微微一暗，唇角勾起一丝不明显的弧度：“资质……愚钝？”

        鹤童沉默了一瞬，旋即微微一笑。

        天已亮，晨光透过云雾洒在昆仑之巅，玉虚层楼叠影，金光璀璨。

        她在藏拙。

        这让她的地位，开始悄然变化。

        她们是她的第一批势力，也是她在玉虚建立力量的第一步。

        这一刻，玉虚的苦修者，与隐忍的大师，终于踏了同一片修炼场。

        无言之中，一场真正的较量，已然开始。

        ――这句话，他可不信。

        他微微偏首，嘴角勾起，语气着些许意味不明的欣赏：“通天塔第…第十层，十……十五日后，我等你。”

        话音落，他便转离去，步履沉稳，黑金长袍翻飞，背影如冷峻山峰，毫不拖泥带。

        鹤童眉低垂，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仙婢？玉虚从未有过仙婢！”

        但无量仙翁对此却并未多言，只是淡淡：“准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神晦暗莫测，缓缓：“鹤童……不介意……加个伙伴吧？”

        他在试探。

        “鹤童，这次你炼的丹不错。”无量仙翁看着手中的丹药，微微颔首，笑眯眯地问她，“你想要什么奖励？”

        两人目光交错，空气中雷鸣阵阵，羽光转，隐隐带着未曾言破的压迫。

        “她嫌弃都是男服侍，想找几个妖族伺候自己？”

        就在这时，她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哼，妖怪低贱，果然更懂得阿谀奉承。”

        申公豹缓缓收回雷弧，目光落在鹤童上，漆黑的瞳孔中隐隐掠过一丝异样的亮光，随后，他轻笑了一声。

        她知晓申公豹的名声，玉虚中真正的苦修者，也是唯一值得敬重的修行者。

        她缓缓敛羽，神平静如：“师叔若是不介意，自然是荣幸之至。”

        试炼场的残光在塔间转，羽刃切割的余韵尚未完全消散，空气中依旧残留着羽盾震后的微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