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便朝父亲刺去，若不是侍卫反应过来及时阻拦，恐怕父亲当场亡。还有母亲那次病……

        未等我多想，丁霍继续说：

        你被我了蛊，虽不致命但能给你些教训，解蛊的方在我手里，我猜你已会滋味如何，若不想生不如死就给我好好留在泞都，少给我整幺蛾，至于你妹妹，就当未存在过。”

        被抓着的衣领松开，丁霍嫌厌地瞥我一，拂袖大步离去，独留我在原地。

        耳边除了长久的耳鸣，什么都听不到了。

        什么叫好好留在泞都……什么叫……就当未存在过？

        心里某个角落缺了一块，悲伤与刺痛源源不断从空中涌，传遍四肢百骸，直至将我吞没。

        永安四二七年·除夕

        又一年除夕。

        自被丁霍警告后，我再也未逃跑，的蛊也如约地再未发作。

        半年来，想起妱妱时，脑海中闪过的不再是那张天真无邪的笑颜，而换为了梦魇般布满鲜血的恐惧的脸，也不受控制般的颤抖。

        可我分明是想去见她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想过寻死，各种法都试过，可到关键时刻总会失去意识，得多了我竟不知到底是这蛊在阻止我，还是的本能。

        我害怕失去，害怕痛苦，害怕死亡。

        重回泞都的两年里，大半时间都在想着回去，回到那我原本厌恶之地，可换来的，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我到迷茫。

        甚至快忘了，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跑，为了去见妱妱？可现在的我见了她又能什么，保护她吗，救她于火中吗？显然以我现在的能力，这只能是个好的幻想。

        我什么都不敢再想，转移注意逃避般照着丁霍安排学去一个合格的世家臣，这昏君、这害了我与妱妱家破人亡之人的狗。

        永安四二八年·清明

        清明又至，丁霍看我近日表现良好，许我同他一起去为母亲扫墓。

        山路依旧难行，颠的我有些想吐，掀开帘去看窗外缓解些许。

        车外的风景与旧时记忆相互重叠，有种恍惚的错觉。

        父亲还在，我还是叶舟，后也依旧会躲着个小姑娘，一切都还未发生，这般想法也只是存在一瞬，却让我莫名害怕起来，该如何给母亲一个交代。

        我这样的人，如何面对母亲。

        丁霍看我神不对，未什么举动，继续看着手中书卷。

        一路无言。

        怀着忐忑的心扫完了墓，回去路上丁霍才悠悠说了句他曾派人去漓州打探过叶妱妱消息，她在城东街一家武铺当学徒给匠人打手，偶尔去隔药铺帮忙抓药，不至于饿死。

        ……

        即使知这可能是骗人的谎言，我也想去相信，她过得很好，即使没有我。

        只有这样才能安抚、接受我现在所有的一切。

        接受丁霍将我带回漓州享受荣华富贵，接受我不去见叶妱妱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如今的她不需要我，接受我正学习如何一条只为朝廷效力的忠犬。

        接受我在不受控的让她淡我的记忆、我的生活、我的一切。

        我果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兄长。

        是我懦弱。

        永安四二九年·九月

        是夜，一声雷鸣响彻天际。

        被雷声惊醒，于是便再也未睡，屋里闷得发慌，找了件薄衫披在肩上，推门而去。

        略急的晚风将昏沉大脑得清醒，抬去看，一雷光划破天际，势要照亮整片苍穹。

        暴雨将倾。

        一时被晃了，转移视线时瞥见不远树一抹洁白——是蒲公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