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是啊……这不是……当时李月驰交待我的。”

唐蘅定了定神：“什么时候？”

蒋亚小声说：“他给我zuo了毕业论文的数据分析，是安芸把那个文件袋给我的……里面放了个纸条，写着，叫我找时间把chu租屋里的东西搬走，一件不落。”

唐蘅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砸了一拳。

“我以为你知dao的……”蒋亚继续说，“毕竟里面还有你的东西，我就那么搬走了，你没发现？”

唐蘅默然，半晌，他无声地呼chu一kou气。

“我没发现……”唐蘅低声说，“那天之后，我没再回去过。”

“哪天？”

“他tong唐国木那天。”

这次蒋亚也不说话了。

“我是不是很没用？我甚至都不敢回去看一yan，直到16年的时候我用googlemap查了一xia，才发现那边已经拆迁了。如果我早dian回武汉，也许还能……”

“别想了……”李月驰chu声打断他，“都过去了……”

“你知dao它是什么时候拆的吗？”

“16年11月24号。”

那时李月驰已经chu狱了。

唐蘅心中忽然升起某种预gan。

他们站在光谷的街dao上，四周车shuima龙，一旁西餐厅里传chu若有若无的柔和琴声。而唐蘅耳畔，全是砖石轰然坠地的声音。

是他们ca得明净如新的玻璃破碎的声音。

是他们踏过无数次的铁梯折断的声音。

是他们拧紧的螺丝钉gun动的声音。

是……

唐蘅颤声说：“拆迁那天，你是不是回去了？”

分明是疑问句，他却用了陈述的语气，仿佛已经有了答案。

几秒后，李月驰小幅度地，dian了diantou。

虽然已经猜到，但李月驰亲自承认的时候，唐蘅还是有种呼xi凝滞的gan觉。他不知dao那时李月驰是怀着怎样的心qing，目睹他们曾住过的房屋化作一片废墟。

那时李月驰刚chu狱不久，前二十多年的人生尽数作废。

他有没有gan到后悔？

那时他们已经分开近五年，都以为余生再无相见的可能。

他有没有想念那些岁月？

光是想象那灰尘四起、天地无光的画面，已经令唐蘅gan到锥心刺骨。难以揣测亲yan目睹那一切的李月驰是怎么捱过去的。是个悖论吗――他怎么能鼓起全bu勇气，去迎接一副令他绝望的画面？

“唐蘅……”

李月驰上前一步，用力掰开他握紧的拳，攥住他的手。

“听我的，不准想了……”李月驰凝视着他，目光非常笃定，“以后，我们有新的家。”

作者有话说：

注：列维?斯特劳斯

撕裂

三人到达茶舍的时候，安芸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她甚至没有回家，硕大的拉杆箱立在shen旁，衬得她shen形很纤瘦。唐蘅站在包房门kou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个穿黑se套裙的女人真的是安芸。

六年没见面，安芸和蒋亚一个瘦了一个胖了，都不复当年。

“来了……”安芸看见他们，脸上没什么表qing，“jin来坐……”

“安――安芸……”蒋亚抬了抬手，像是想拍她的肩膀，然而又把手收回去了，“你这还真是刚到啊？”

安芸「嗯」一声，目光在唐蘅脸上停顿几秒，然后缓缓移开，与他shen边的李月驰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