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脏...我该把那双手剁碎的...对不起，对不起，别怕我，是我伤害了你。”

        “你嫌我脏，我脏……”

        透过门漏来的月光里，她看见自己的影在墙上微微发颤，而陈洐之的影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笼罩住整个门框。

        门外的月光忽然被人影完全遮蔽，她听见布料落地的声响，接着是衣料摩肉的细微响动，陈芊芊披上件外衣偷偷打开了一条门，透过隙，她看见陈洐之的手臂，上面赫然布满深浅不一的抓痕。

        陈洐之的声音突然破碎，带着某种压抑的哽咽。

        “不是你脏...”

        话音未落，房门突然发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陈洐之用肩膀抵着门，拳力一比一重，每撞击一次，门框上的鎏金装饰就簌簌落灰，陈芊芊慌忙向后挪动，后背抵上矮柜，柜角硌得她生疼。

        “原来我快要这么老了。”他对着雾气喃喃自语，声音被吞噬得支离破碎。温渐凉，肤上的珠却得惊人，仿佛每个孔都在渗血的嫉妒。

        陈芊芊浑僵。

        那些频繁现在她边的男，每每他底，都令他中腾起无名怒火。他们如逐香之蝶，巧如簧，以甜言蜜语编织成网，心怀不轨，妄图将她的真心捕获。在他看来，那些谄媚讨好之态，皆是作至极、无耻之尤，每一个神、每一句言语，都似尖锐的芒刺，扎得他心隐隐作痛。

        刀刃抵住肌理的瞬间，她几乎是撞开了门，死死攥住陈洐之握刀的手腕，却到一手冷汗，他苍白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着青白，刀刃已刺破了他腰侧的肤，血珠正顺着锋利的刃面缓缓坠。

        "小芊..."男人的声音突然贴在门板上，带着某种近乎虔诚的沙哑，"开门。"

        来到浴室，他本想清洗上的伤，抬间，他抹去镜面的雾霭，看着镜中自己面容的倒影，伸手碰，记忆翻涌，他想起霍家那小杂种的脸庞，年轻气盛，骨节分明的手轻抚陈芊芊腰间，那底的炽与势在必得，远比战场上的弹更能灼穿他的心脏。

房间将房门反锁，而后靠着门板慢慢落，她也有些惊愕，自己居然会对阿兄动手，想到这里，懊恼的扶额叹息，腰间的那块地方疼的她打了个哆嗦，那些懊悔又化作委屈与怒意，视线被泪糊住，抬手抹了把泪后仔仔细细听着外面的响动。

        他怎么能这么，这简直比在她心剜血割肉还要痛。

        她的怒吼带着哭腔，泪又一次不受控地落。

        他恨命运的刻刀太过无，在岁月的转间悄然雕琢年岁的差距，将曾经意气风发的容颜染上棱角；恨时光的车轮向前，毫不留地带走他的青韶华，如今这日渐苍老的年岁，恰似一无形的鸿沟，横亘在他与她之间。

        暮沉沉里，陈洐之独坐窗前，满心尽是化不开的怅惘。

        匕首当啷坠地，陈洐之突然将她狠狠搂怀里。他的在剧烈颤抖，巴抵着她发，怜惜又带着疯狂。

        撞击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指节叩门的轻响，一又一，像是在数着他们之间分离破碎的时光，“让我看看伤，求你...”

        是他用自己的指甲，在方才碰过她的肤上，生生剜了惩罚的印记。

        所幸，还有一丝藉，他疼的小妹，他心的女人，中仍有他的影，对他存着几分关注与怜惜。这份在意，恰似暗夜中的微光，虽不耀，却足以让他在满心愤懑与不甘之时，觅得一丝温与安宁      ，支撑着他在这复杂的纠葛中继续前行。

        陈芊芊早已在他的安抚睡，角还挂着细小泪珠，他俯替她吻去，温柔又缱绻，又替她盖好被褥，在额间落一吻，就像十年前，他们无数次的那样。

        她有些怕了，声音都带着颤音，间涌起一铁锈味。

        他环的匕首，对准陈芊芊被自己抓伤的相同位置剜去！

        “哥！你到底想什么！”

        “我脏，我的手脏...”他的声音碎得不成调，却固执地重复着，“是哥的错，可…可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愿你被别人…”

        她看见陈洐之瞳孔里倒映着自己狼狈的模样，凌乱的发丝黏在泛着红痕的脸颊上，半敞的衣襟大片青紫红痕，而罪魁祸首此刻竟要在自己上复刻同样的伤痕。

        陈芊芊安抚的动作突然僵住，那些愤怒与委屈突然化作酸涩，她抬手狠狠捶打他的后背，最终却只能埋首在他前，泣不成声：“哥才不脏，我是你的，以后不去见别人了，不去了……”

        指尖骤然发颤，他似乎能看见镜中人角细纹被痕拉扯，鬓角新添的霜白在氤氲中若隐若现，锁骨还留着挣扎的抓痕，宛如褪的烙印。

        夜稠如墨，窗外的茶树沙沙作响。陈洐之小心翼翼地给她红的腰肢上药，指腹悬在伤痕上方迟迟不敢落，中盛满悔恨与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