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她的手往压，笔尖在宣纸上划遒劲的捺脚，墨沉得像化不开的夜，“你看，这样才有力。”

备，该用什么开场白，嚅嗫了一，最后只憋句：“你这房间太暗了，练的我睛花。”

        余砚舟的声音贴着耳畔落，带着木质冷香的气息钻衣领，秋安的后颈猛地窜起一阵战栗。

        秋安也没抬，笔尖却在纸上稳住了，只飞快地了，声音细若蚊蚋：“嗯。”

        灯光从漫来，在宣纸上投两交叠的影，她的发丝落在他的手背上，像轻轻搔刮的羽。

        “不......不用了。”秋安的声音发紧，指尖意识地往回缩，也跟着往侧边挪，椅边缘硌得后背发疼，却抵不过后那越来越近的阴影。

        他结又了，握着她的力松了半分，却把圈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满意吗？”他站在桌旁，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

        秋安的背绷得像块石板，却不敢再动。他的呼扫过她的耳廓，带着微的，让她想起军训时被阳光晒得发的枪杆，明明是冷的件，却能得人发慌。她迫自己盯着纸上的字，却发现那些熟悉的“之”字，此刻都变成了他指尖划过的弧度，一笔一划，都敲在她的神经上。

        秋安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小臂，那冷冽的木质香混着淡淡的墨味，像张无形的网，把她困在中间。她能清晰地受到他膛的起伏，隔着薄薄的衬衫，传来沉稳的心，比她乱得像鼓的节奏慢太多。

        “景云，开灯。”余砚舟的声音隔着布料传来，带着不易察觉的哑。

        “再写一个。”余砚舟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尾音微微上扬，像羽，轻轻扫过她紧绷的弦。

        几秒后，柔和的光从天花板的灯带里漫来，不疾不徐地铺满房间，恰好照亮宣纸的范围，又让周围的阴影柔和地退开。秋安的睫在灯光投细小的阴影，落在“惠风和畅”四个字上。

        传来一声极轻的笑，像冰块撞碎在温里。秋安的耳朵尖腾地红了，笔尖在纸上划歪斜的线。

        “手腕要稳。”余砚舟的呼落在她的发，声音比刚才更低哑，带着被气熏过的慵懒。

        “你这几个字有歪，用不用我来教你。”

        她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墨汁在“畅”字的最后一笔上洇个小团，像她此刻乱了的心。

        说完飞快低，指尖却控制不住地紧了笔杆，连呼都乱了半拍。

        余砚舟的目光落在交握的手上，她的指尖因为握笔泛着粉白，被他的大掌裹着，显得格外纤细。这张他用了多年的黑檀木桌，第一次有了除他之外的温度，连那方被他磨得发亮的砚台，似乎都因为旁边多了支沾着她指温的笔，而添了几分烟火气。

        但他显然没打算听她的。鞋在地面极轻的声响，一秒，秋安整个人被圈一片带着凉意的怀抱里。他的手臂从两侧伸过来，右手覆上她的手背，骨节分明的手指住她的指尖，力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掌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