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斯聿心里其实慌得要命。他觉得自己被困在了一个巨大的迷里。偶尔，秋杳刚一个不经意的神或靠近，就像阳光刺破雾，瞬间照亮前路，让他信心满满，觉得胜利在望。

        怎么办。

        秋杳这次连思考都省了，脆利落：“第一，你们俩吃饱了撑的才会一起去沙漠找死。第二，这瓶，我肯定自己喝掉，保证生存能力才能想办法求救啊，满意了吗，程小朋友？”

        秋杳被他这没没脑的醋意得哭笑不得，刚想说话，又被他接来的问题砸懵了。

        他现在敢表白吗，当然不敢。秋杳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只能等，等到她生日，心策划，孤注一掷。

        程斯聿的人生词典里，第一次充满了“患得患失”这种窝的字。一会儿觉得自己魅力无边，一会儿又绝望地觉得自己在她里可能一文不值。

        秋杳眨眨，一脸无辜：“你不是会游泳吗？哦对，他也会，人家是专业的游泳运动员。”

        她捂着膝盖，指间能看到一块破的，正缓缓渗血珠，在白皙的肤上显得格外刺。

地推了他几，手上却没使多少力气，脸颊微红地低声斥：“幼不幼稚啊，又没惹你，现在是跟我闹脾气吗。”

        秋杳当然是真疼，骨都像被撞裂了似的。听到他这么柔的叫她，她也泪汪汪地看着他。

        ――――

        程斯聿：“……”

        除了在床上，这是程斯聿第一次叫秋杳“宝宝”，是很心疼珍视的语气。

        “嘶……”      猝不及防的剧痛让她瞬间倒一冷气，泪又生理地涌了上来。

        ――

        程斯聿：“……”      他被噎得一气差没上来，脸更臭了。

        尤其是想到学校里对她那些虎视眈眈的倾慕目光，还有今天那个突然冒来的这种半吊青梅竹。

        秋杳觉得他箍得太紧，想活动一大换个舒服的姿势，一秒膝盖却不小心重重磕在了他结实的床沿上。

        他怕，怕自己还没走到她心里，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可结果呢？他毫无把握。

        可更多时候，是不知她的心意，是无边无际的雾，他像个无苍蝇，不知一步该往哪里走，生怕一撞上冰冷的拒绝之墙，万劫不复。

        只有抱着她，他心里那翻江倒海的烦躁和不安才能稍稍平息。

        他不死心，立刻换了个场景假设：“那，要是我们俩同时在沙漠里迷路了，只剩最后一瓶，你给谁喝？”

        “怎么了，磕到了是吗？”      程斯聿被她这声痛呼到了，他几乎是弹般松开了她，动作快得惊人，然后单膝跪蹲在床边地毯上看她裙摆的。

        “疼死我了。”

        程斯聿充耳不闻，依旧固执地把脸埋在她颈间，贪婪地汲取着她上淡淡的馨香和传来的意。

        程斯聿的心瞬间被狠狠揪住了。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小，对着那伤，轻轻地着气，“我让家送上来抹药，疼不疼啊宝宝……”

        “我问你。”      程斯聿像是忽然找到了发，语速飞快，神较真，“要是我和他同时掉里，你先救谁？”

        秋杳就像一颗被亮的明珠，光芒越来越盛，引着所有人的视线。

        “喂，”      怀里长时间的沉默让程斯聿更加不安，他忍不住抬起，巴抵着她的发，酸溜溜地开，“……你刚才你和他到底聊了什么啊，时间好久，有那么多话要叙旧吗？”

        他彻底无语了，俊脸一阵红一阵白，简直想把她脑袋撬开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他气得牙，又拿她没办法，只能加深搂住她的力。

        “磕，磕到膝盖了。”      秋杳疼得声音都变了调，泪像断了线的珠，大颗大颗地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