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離翟府有點遠,中間隔了五六條巷。而且七彎八拐的,走了半個時辰也沒到。一路上是狗咬雞攆,搞得他心裏慌慌的。他們自然不敢嫌遠,只想著把事辦成了。
思來想去,只能去陳家碰碰運氣了。萬一還有人在,那就萬事大吉了。好在來保熟門熟路,不費什麼勁就找到了。當鋪還在開著,只是換了主人,夥計中也沒有熟臉了。
現在他們沒有心思玩了,飯也吃不,覺也睡不著,整天盯著屋頂發呆。此前辦差很瀟灑的,到地方找個客棧一住,然後一人包個
女,想怎麼瘋就怎麼瘋。
事後還能賺點外快,多則幾十兩,少則十幾兩。現在不要說掐頭了,連打點都可能不夠。既然翟家都要四百兩了,那蔡太師多少合適呢?剩
的五百兩能夠打點嗎?
來保一聽心就涼了,這不是心疼銀,而是不夠分
了。他又不能明說,說了就等於白送了。回去拿吧又不現實,急得他直冒虛汗。手腳也僵
了,想跪都跪不正。
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知事
的嚴重
。想不到此案牽涉面這麼廣,連陳氏族人都怕受到連累,可除了陳氏族人他又能找誰呢?誰又願意幫他渡過此劫呢?
翟家不會關心這些,寒暄幾句就起
送客了。
了門來保就愁上了,
該找誰救急呢?京城他也沒有朋友,有朋友也不一定借到。五百兩可不是小數目,想借也得有財力才行。
翟家還算親切,收了銀
便給他們指了路
。說蔡太師目前不能
面,讓他們去找參知政事李
彥。這位才是此案的經辦人,定不定罪定誰的罪,都是他一人說了算。臨走前,還給了一小罐江南鳳
芽茶,說是太師老爺賞的。
就這樣又過兩天,老門總算現
了,說翟
家讓他們中午過去。來保聽了心裏一喜,當即把銀
準備好了。等到午後時分,老門
果然又來了,說是幫他們引路。
陳宅已經關門上鎖了,門上還貼著封條。幾個軍卒跨刀在值守,任何人不准進。來保一看絕望了,不知怎麼辦才好。剛才與翟
家說好了,明天就得把銀
送去,遲了就沒戲了。
來保聽了心裏一熱,看來此人還算不壞。要是拿了銀就不
了,他們也沒有辦法。這都是蔡太師教育得好啊!所謂,“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貪官也得講點信用,只拿錢不辦事那是強盜!
期間來保反復地掙扎,到底是逃還是不逃?逃也不是沒有風險,萬一西門慶躲過此劫,那他的末日就到了。何況來興還目光炯炯地盯著,就怕他有什麼非分之想。
好在陳氏家族比較大,多少也有點財勢。只要有一個人講點義氣,就不會讓他空手而歸。想到這裏,來保挨家挨戶去敲門。陳氏族人大多認識來保,此前見到都熱
的。可今天卻慌不迭地往外推,唯恐被街坊鄰居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