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想什么，一边替谢醒盯着时一，一边又忍不住煽风火。

        等拿到成绩，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站到他面前，告诉他：“你看，我可以的。现在能不能让我去学钢琴？”

        刚才时一和夏应京的对话，他一字不落地听了耳朵里。

        夏应京指尖轻叩了桌面，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语气带了试探：“对了，上次跟你提过钢琴社的事，你好像还没给我答复。是……不太喜吗？”

        阳光落在他背上，把影拉得很长。

        想象着谢醒或许会惊讶的表，时一拿起铅笔的手都轻快了些，连带着窗外的阳光，都好像更了几分。

        他烟灰的发在阳光泛着枯的光泽，发冒的黑新芽像偷偷钻来的野草，顺着蔓延上去。

        陈重阳这个两面的家伙，是最懂如何激怒谢醒的占有和肮脏的。

        在教室后门的阴影里，陈重阳抱着手臂倚在墙上，一米八三的躯把后的光线挡得严严实实。

，金奖胜券在握！”说着，视线掠过她淡淡的青黑，语气里添了丝关切，“不过也别太熬着，睛和手都需要休息，不然反而影响状态。”

        时一指尖无意识地蹭了蹭橡屑，：“嗯，知了，谢谢你的提醒。”

        聚光灯落在妈妈发梢的样，像浑都在发光。那时候她就在想，长大了也要像妈妈一样，坐在钢琴前弹好听的曲。

        嘴角勾起抹玩味的笑，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动，把刚拍的几张照片存相册——有夏应京俯说话的侧影，有他看着时一画稿时笑的睛，还有时一低喝时泛红的耳。

        “当然可以。”夏应京里瞬间漾开笑意，像风拂过湖面，漾起细碎的光，“我随时都在。”他没再多留，转时又叮嘱了句，“记得时吃饭。”

        或许是觉得谢醒那副掌控一切的样太过碍，或许是想看时一那双总是怯生生的睛里，什么时候能真正燃起反抗的火苗。

        可现在不行。她得先拿这个比赛，让谢醒看看到，她不是只会跟在他后的影，她有自己能好的事，有值得被看见的光芒。

        其实最想去的就是钢琴社啊！

        时一握着铅笔的手紧了紧，垂眸想了想，声音轻而清晰：“不是的，我很喜钢琴。只是现在这个比赛迫在眉睫，想先专心把它完成，之后……之后再去钢琴社找你，可以吗？”

        脚步声渐远，画室里恢复了安静。时一望着画纸上未完成的草稿，笔尖悬在半空，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小时候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妈妈穿着白的连衣裙坐在钢琴前，指尖在琴键上跃《月光奏鸣曲》的旋律。

        她在心里悄悄想：

        他问得温和，没半分迫的意思，倒像是怕唐突了她。

        故意拍照片的手臂，夸大其词的向谢醒张扬时一的努力。他站直了，转往楼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