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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跨年夜天台

        天台的泥地冰冷,透过薄薄的衣传来死亡的寒意。他们甚至没有完全褪去衣只是胡乱地扯到大

        哪怕只有这一晚。哪怕只是在这座跨年夜的天台上。

        “你话我哋喺咩?”(你说我们是什么?)何家骏望着漆黑的、偶尔被烟火映亮的夜空,声音沙哑而疲惫。

        又一束巨大的烟花在远炸开,绚烂的光芒短暂地照亮了天台,照亮了他们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脸庞和。那光芒明灭不定,像命运无而戏谑的探照灯,在他们上短暂停留,仿佛在为这段畸形、痛苦却又深骨髓的关喺,行一场无声的宣判。

        “我唔知。”(我不知。)陈渂钦没有看他,神空地望着被雨模糊的城市灯火,“但我知,我戒过几次,都冇成功。”(但我戒过几次,都没成功。)

        可此刻,在这冰冷的天台,在这新年的开端,在这绝望的深渊边缘,能有一同样又同样冰冷的躯相互依偎,能汲取这一微弱得几乎不存在的温,似乎……就足够了。

        “我知。”(我知。)陈渂钦终于也侧过,对上他的视线,雨顺着他的额角落,“你一直都唔喺用嚟人。”(你天生就不是用来好好人的。)

        陈渂钦被迫俯,双手死死撑在糙的地面上,尖锐的砂砾瞬间磨破了掌心,渗血丝。每一次撞击都沉重而凶狠,带着不加掩饰的愤怒,像是在惩罚,像是在报复对方的不认真,更像是在行一场绝望的告别仪式。每一次深都伴随着撕裂般的钝痛,却又被一种更深的、自毁般的快所覆盖。

        “你喺毒瘾。”(你是毒瘾。)陈渂钦回答得异常平静,像在陈述一个早已认定的事实,“咗会上瘾,戒咗会死。”(吃了会上瘾,戒了会死。)

        半小时后,或者更久。他们并排躺在湿的泥地砖上,疲力竭。远的烟花还在零星地炸响,城市的喧嚣未曾停歇,庆祝着崭新的开始。而他们像两耗尽了所有生气的躯壳,沉默地躺着,连呼都微弱。雾打湿了发、衣服,黏腻地贴在肤上。

        “但我只会你。”(但我只会你。)何家骏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巨石投陈渂钦死般的心湖。

        ——他知答案。争吵会继续,纠缠会继续,与心灵的互相折磨会继续。像一场永无止境的轮回。

        “你唔可以…再走……唔可以……”(不准…再走…不准……)

        “咁你会唔会戒我?”(那你会不会戒了我?)何家骏侧过,目光沉沉地锁住他。

        陈渂钦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转过,重新望向那片被雨和夜笼罩的、庞大而陌生的城市。然后,在一阵冷风袭来之前,他慢慢地、带着一种近乎妥协的疲惫,将轻轻靠在了何家骏同样冰冷湿的肩膀上。

        陈渂钦紧闭双,牙关紧咬,将咙里几乎要逸的呻死死压住。唇被咬破,血腥味在中弥漫。角有什么东西落,冰凉,不是泪。新年的第一场雨,细密而冰冷,恰好在这一刻落,无声地打湿他的脸颊和赤的背脊。就在这冰火交织、痛与快模糊界限的时刻,一个念穿透所有混乱,击中陈渂钦:他们之间,从来纠缠不清的,不是谁谁多一,谁付谁亏欠。他们早已成了彼此深骨髓的毒。无法分离,分离即是死亡。

        “癫到冇你咁癫。”(疯不过你。)何家骏低笑一声,笑声里没有丝毫意,只有压抑的火焰。他的手指带着熟悉的、令人心悸的力,准地过陈渂钦腰窝那凹陷,然后顺着脊的线条向,力既重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熟稔,仿佛在摸一早已刻骨髓的躯,从记忆深翻找每一寸骨骼的形状。那让陈渂钦浑一颤,推拒的力量瞬间瓦解。

瞬间起了一层鸡疙瘩。

        “年今日呢?”(明年今日呢?)何家骏的声音在烟花余烬的微光里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你会唔会仲喺我边?”(你还会不会在我边?)

        “我都戒唔到你。”(我也戒不掉你。)何家骏长长地、深深地叹了气,那叹息里充满了认命般的疲惫,“你一拧唔望我,我就想你条颈。”(你一扭不看我,我就想掐死你。)

        陈渂钦急促地息,双手抵住何家骏的膛用力推拒:“喺度?你癫?”(在这里?你疯了?!)

        何家骏在他后,牙齿深深陷他绷紧的肩膀肌肉,留清晰的齿痕。他无法说话,咙里只剩破碎而重的息,混合着压抑的低吼。在那混乱的声响间隙,断断续续挤几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和深骨髓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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