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一顫，終於還是抵不過恐懼，形微微一晃，在焰灼迫之變回人形。

        半的軀被在榻上，後頸仍被他牢牢扣住，連動一都難，淚一滴滴落在錦被上。

        極冷的聲音響在她耳畔：「得了療傷之恩，轉便想走。妳當本座是什麼？好玩之人？」

        黑焰驀然將二人包裹，只貶之間，二人已立於一座森冷的殿前。幽黑石牆綿延如山，牆上浮現著扭曲詭異的古文。鬼火無聲燃燒，四周靜得奇。

        尾璃雙不自覺發顫，五尾緊緊包裹著自己。

        方才於寑殿內，日光分明穿過紗窗映室中。可此處紫月掛，無一縷陽光，只靠鬼火照明。只站了片刻，便覺陰寒骨。

        晏無寂將她一推，她便往前踉蹌一步。她上的薄紗幾不蔽體，五條雪白狐尾勉強遮蓋豐盈的曲線。被推至台階前，石門兩側的衛同時將右拳抵在膛上，垂首：「君。」

        石門被沉沉推開，她剛想轉，晏無寂便攫緊她的手臂，疾步踏。

        石門轟然閉上，四周再無一絲光線，只剩頭頂幾盞浮空的黑火燈籠，投如同獄般的光影。

        頃刻，空氣寒冷如刃，血腥味撲面而來，像是滲了石牆與鎖鏈之中。

        那不止是冷——而是腐肉與魂魄碎裂後殘留的陰濁氣息。

        彷彿萬千冤魂曾在此哀嚎，聲聲不散。

        尾璃臉驟白，腳一軟，差點跪倒。可晏無寂箍緊她手臂的力幾近裂骨，她驚痛氣，已被強拖往面前的黑暗之中。

        「……我不要去……君……」

        他似沒聽見般，繼續往前，走至一扇漆黑鐵門前，手指一抬，氣灌，門中鎖鏈動，像蛇一樣收回。隨即，「喀啦」一聲，那門緩緩開啟。

        尾璃雙如灌了鉛，使勁拉回手，尾巴也忍不住纏上男的手腕，低聲哭：「……君……我不要進去……」

        他卻已將人一甩，她重重跌落在地，便處漆黑幽寒的牢中。

        晏無寂一抬手，「噗」一聲，牆上的蠟燭鬼火驟亮，昏黃火光撲散而，映得牢房內鬼影交錯。

        那牢房約莫三丈方圓，約兩丈，四皆由暗黑鎮魂石鑿築而成，重斑駁。

        尾璃慌張地環顧四周，手掌一挪，忽然觸及某——

        「咔」一聲細響，在死寂之中清晰刺耳。

        她低頭一看，只見一朵早已枯萎的虎頭蘭被她壓裂於掌，花乾癟碎裂，花心早已空虛焦黑。

        那一瞬，她瞳孔驟縮。

        ——這不是凡花。

        這是花妖。

        妖尚留著微弱妖氣潰散的痕跡，魂飛魄散，永不超生，恐不了輪迴。

        她驚駭地往後退了一步，脊背抵上冰冷石牆，渾一顫，尚未過氣，角餘光卻撇見牢房的另一角——

        那裡橫躺著一團斑斕花紋的巨獸，血跡斑斑的獸上仍殘留著被鎖穿刺的痕跡，黑金斑點隱於暗影中，正是——豹紋。

        豹妖。

        尾璃驟緊，呼滯在頭，狐尾緊緊環抱自，卻仍冷徹骨髓，手指都在顫抖。

        晏無寂順著她的目光淡淡望去，旋即邁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