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忽地停住，不再描摹。原本漫不經心的撫觸像是斷在了半空。

        誰也沒說話，殿中靜得只剩火光微的聲音。

        說著，她轉了轉，像貓兒換了個角度窩得更舒服，「所以呀，君若有一日膩了，也不必費心趕人。我懂的，不會糾纏。」

        他語氣極淡：「不過引了妳些脈，既然妳這般懂知慾，不如試試，能熬多久。」

        尾璃撐著抬頭，便見晏無寂依舊坐在榻上，神淡漠。

        她軟軟地枕在他上，笑聲如銀鈴。

        她息著，聲音哽著：「

        她間滾動，強忍著躁意：「您……又向我施術……」

        她抬看他，神安然，「他說得也不假。我為狐族，又豈會不懂這些理。」

        「本座倒想看看，妳能瀟灑到幾時。」

        「不是很瀟灑麼？」

        晏無寂瞥她一，指尖順著她髮絲往，緩緩繞過她耳後，語氣不緊不慢：「妳這傷還未全好，倒有心氣與人爭勝了？」

        「想去哪？」

        一聲輕從間逸。

        「緣起滅無常。和慾，艷得快，消得也快。」她語氣輕快，像是在談論旁人的故事，「能共一夜，便是緣分。天長地久——那是人類的執著、貪戀，只會誤己誤人，萬劫不復。」

        他低聲：「他今日那些話，不過信胡言，妳不必放在心上。」

        晏無寂手指在她耳邊的髮絲上頓了頓，低聲：「本座那弟弟，沒遮攔。偏偏父君最疼他，他又最會惹本座心煩。」

        她顫了一，狐族本就對慾念極，這種針對的刺激，無異於凌遲。

        她咬著唇，輕輕將他的手推開，卻在觸到他的手時，像被電竄過體般。

        他坐得筆直，一手垂在她耳際，指尖漫不經心地繞著她一縷銀髮絲。

        「他雖只有幾百歲，鬼火之術卻不差，妳莫胡亂跟他動手。」

        晏無寂神冰冷，聲音卻低沉骨。

        尾璃聞言未語。

        她驚駭：「君這是……！」

        他明知她在發顫，卻偏偏不碰她，反倒坐得極穩，居臨看著她一點點失控。尾璃覺自己像是個任人觀賞的戲偶，每一次呼都帶著難堪的顫抖。

        尾璃聽他這麼說，忍不住笑了，角彎起：「若君心疼我，便解封我另一半妖脈……我還不一定會輸呢。」

        晏無寂倏然扳正她的臉，她與他四目相對，那雙如夜般的瞳中忽然泛起一絲紫光，幽深如淵。

        指尖剛剛觸到門檻，卻猛地一陣氣息震盪，門「砰」地一聲自動關死，靈力封鎖。

        晏無寂正坐在榻側，神清冷，手指卻還搭在她的頷處，像是剛剛將她正之後，還未放開。那一縷紫光早已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沉沉的幽黑，無波無瀾地盯著她。

        他的手指輕輕掠過她的肩頭，沿著玉臂緩緩落，最終停在她纖窈的腰際，指腹若有似無地描摹著那柔軟的弧度。

        晏無寂眸深了幾分，像有黑焰沉在其中。「什麼理？」

        但晏無寂卻沒說話。

        「唔……！」

        這句話落時，她的唇角還帶著一點調笑的弧度，彷彿真的無所謂。

著錦墊，頭則枕在晏無寂的上。

        尾璃一開始只覺得有些燥熱。那是種從骨髓深處泛起的灼意，像是有人悄無聲息地在她體內點燃了一把火。

        她把心一橫，翻過，跌落在地上。她低低地痛呼一聲，但冰涼的地面似是讓她好過些。她癱軟，五尾無力地低伏，連站都站不起來，緩緩往後門爬了數步——她得去，去後園，這屋內，太熱，那躁意太盛……

        尤其在他面前——

        晏無寂望著她，底沉沉，聲線忽地低了一分：「怎麼？妳竟當真了那小畜生幾句話？」

        一瞬，她的顎便被人住——

        尾璃心頭一，正開，卻驀地覺得一熱——那熱來得極快，從小腹竄起，火焰般一路燒至四肢百骸，連指尖都發顫。

        良久，尾璃先開了，聲音很輕：「君生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