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转到这儿，他神忽然亮了几分。

        艾明羽在电话这忍不住弯起睛，她几乎都能想象得沈翯此刻的表，那种一切了然于心，又带着一讨好和孩气的任，仿佛在说“看，我多为你着想”。

        不对。

        然后将那页缓缓推到桌角。

        真好看。艾明羽的丽在公司是公认的，清冷，锋利，像一把鞘的刀。以至于每次面对她，他总会无端生些不该有的、转瞬即逝的旖旎心思，即便他清楚地知，她是提自己的上司，也是杨裕田的女人。

        直到艾明羽用指节，在光洁的桌面上轻敲了两。

瞬，然后传来那人的轻哂。

        沈翯闻言，心显然好了许多，尾音都扬了起来：“客气，周六见。”

        方知白清楚，自己是艾明羽线上的人。

        手机屏幕熄灭那刻，艾明羽望着自己的倒影隐没在黑镜中，忽然间有发怔。

        声音不大，却让方知白猛地回过神来，脊背意识直，目光落在桌面中央那份项目投审资料上，被红笔圈的一行字——

        “关键人关系回避安排。”

        说完，他利落地挂了电话。

        方知白看着那几个字，眉缓缓皱了起来。

        “关键人关系回避安排。”

        那人未必是冲他来的。或许，只是为了削艾明羽的势力。借着红湖尽调这把刀，砍掉她亲自提起来的心腹，顺理成章。借刀杀人，不脏自己的手。

        她轻轻“啧”了一声，语气了几分，如他所愿地说了一句：“那，多谢沈总了。”

        “如果我说是杨总，你信吗？”

        方知白有些疼地了太阳，“我跟杨总，那是族谱上翻好几页才能勉找到名字的那种远亲，八百年不来往了。红湖那边，理说不可能查到这种细枝末节，现在被翻来写尽调意见里，定然是有明裕自己的人，给他们递了消息。”

        没想到，这层被刻意淡化的远亲份，如今反倒成了被人拿的把柄。

        半小时后，年轻男人隔着宽大的办公桌坐在艾明羽对面，睫低垂，却又忍不住悄悄抬打量着她。

        面对送上门来的机会，她可以到不被私人影响，别人呢？

        他确实是杨裕田母亲那边的远亲，但这层关系疏远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当初他公司，杨裕田因为同原生家庭那些龌龊事，并未对他有任何优待，甚至有些刻意疏远。反倒是艾明羽，看中他事严谨、滴不漏，用人不拘一格，一路将他从法务专员提到如今总监的位置。

        “你猜，这是谁在打你这个位置的主意？”艾明羽微微后靠，冲他扬了扬巴，姿态闲适，神却很锐利。

        一次“为难”或许是份礼；一次“攻击”，也可以演成追求。

        笃，笃。

        他迅速在脑中盘算。自己来公司后一直兢兢业业，行事作风也与艾明羽一脉相承，低调、务实，从不惹是生非，除了公事公办，与各门关系都算和睦，想不得罪过谁。

        “我知。你没打算动她，所以我只是让她吃苦罢了，放心，该走的程走完，我不会再为难他们，资的事，不会受影响。”

        坐在对面的，是明裕科技年轻的法务总监，方知白。

        艾明羽抬起手了太阳，拿起桌边的红笔，在项目投审资料上重重圈一行字——

        他看着对面女人清冷平静的脸，踌躇再三，才一个字一个字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