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总好记。不过我们今年升级了服务，‘沉香八息术’现在只是山庄‘四季香汤’里的一个环节。四季划分，每季一汤，杏、夏荷、秋桂、冬梅，各有讲究。客人在泡汤前，会由侍女行‘香引息’，再以特调油刮痧或是温砭石来调理经络。为此，我们特意从京都请了两位有传承的调香师坐镇。”

        心思转得快，面上却不分毫。艾明羽笑着拉过胡翀的手，冲众人弯了弯睛：“陆总说得对。我跟翀翀也好久没见了，正好，我们俩一起去泡个汤，叙叙旧，聊聊女人的己话。这边，就交给你们了。”

        这话，半是恭维，半是真心。他看来了，抛开杨裕田送的那些筹码，艾明羽后几把牌的节奏、算牌和胆，都不是花架。

        杨裕田听了这话，笑意深了几分，揽着艾明羽肩膀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不过，这套服务目前不对外开放，只有沈总的贵客才能预约享用。”

        这输赢，他们并未当真，只当是看了一场风月。

        他在征求她的意见。

        沈翯没说话，手里的牌被他拢好，放回牌盒。他只是抬，目光越过几人，落在艾明羽脸上。

        她话说得自然，亲昵。

        一直安静候在厅堂角落里的经理王琦，闻声立刻会意，几步走到牌桌前，微躬，先冲沈翯了，才面向周季临，恭敬又周到。

        艾明羽自然接收到了那视线。她也希望留来。

        沈翯听着，唇角忍不住勾了一，极快，旁人没注意。

        唯有周季临，年纪长些，在牌桌上浸淫的年也久，看得门多些。他将手里的牌放，目光在艾明羽脸上扫过，底有几分赞赏，转对站在艾明羽后的杨裕田说：“杨总，你这位贤助，倒真是有些本事。牌风稳，心也定。我看，今日就算你不放，凭我们几个，也未必能赢她。”

        可她扫过桌边几位男士的脸，心便有了计较。

心里却并未太当真，只是杨总疼人，把自己的筹码都送给了艾小，给她堆了个赢面。

        他说着，目光便投向了坐在荷官位的沈翯。

        牌桌上杨裕田那一，加上陆正霆这句“女士去享受”，这几位老总，怕是已经把她归类成了陪衬的花瓶。

        瞎话真是张就来。

        周季临听了自家太太的话，拍了拍她的肩，神一转，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不是一直念叨着想那个‘沉香八息术’来着？我记得沈总山庄这边就有，听说那调香师还是特意从京都请过来的。”

        一句话把界限划得清楚，女人去享受，男人留来，该嘛嘛。

        言之意，在座诸位，都是贵客。

        这境况，由自己面谈合作，或许真不如让杨裕田先去探探风。

        旁边的胡翀适时挽过周季临的胳膊，笑盈盈地接话：“那是自然。在波士顿时，明羽的牌技，在我们留学生圈里就很有名了，一般人可不是她对手。”

        陆正霆听了这话，声气十足地笑开来，“这么细的服务，听着就舒服。不过咱们几个大男人就算了，糙肉厚的，别浪费了这好东西。让周夫人和艾小，两位女士去享受享受吧。”

        这话递得自然。

        他收回目光，朝王琦略一，“带周夫人和艾小过去，好生招待。”

        好久没见？不是前不久才见过？

        桌边几人也都跟着笑，附和着。

        男人骨里天生带了那么傲慢，对女人一旦形成了某种刻板印象，靠这一时半刻的交，怕是扭转不过来，反而显得刻意。

        沈翯接收到目光，手在桌沿轻拍两。

        他知她来这儿，心思不在泡汤享受上。他猜或许她更愿意留来，和这几位有机会合作的老总多相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