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家人

        過了兩星期，姜小jie找裴先生問他見家人的事。

        裴應對此並不很樂意，然而自己當初和姜寶韞提議結婚用的就是藉kou家裡cui婚，因此也不得不上點心和她討論。

        「你家裡的人，是見姊姊和爸爸就可以了嗎？」姜寶韞知dao裴應不特別喜歡自己家人，也記得裴家氣氛異常冷清，小心翼翼望向他。

        「對，他們……應該不會太為難你，我爸是最近cui得比較急……走個過場交代一xia，省得他繼續拿媽媽要脅我。」實則裴父只提過一兩句，並不怎麼cui促，裴應稍微誇大了些。

        姜寶韞知dao他母親早逝，湊近了些輕輕nie他手掌。「那麼姊姊呢？」

        裴應的jiejie裴聲比他大三歲，剛巧和她大哥姜寶旬同年。

        他反過來抓著她的手裹進掌心摩挲著，「姊不太guan我，你放心吧……到時候有什麼事qing我來處理，大不了就別吃這頓飯了。」

        姜寶韞還是有點擔憂，但也不是會繼續探問的xing格。yan神在裴應臉上掃了一圈，他面se看上去比平常冷，垂yan看著兩人相握的手，似乎對疏離的家庭關係安之若素。

        她忽然有些好奇，裴應這樣一個對家庭無比冷淡的人為什麼答應「和我生兩個孩zi」的突兀計畫，還主動說可以結婚，目標達成之後再離婚？

        姜寶韞是個直腸zi，想著也就問chukou了。

        裴應稍微挑眉，「其實正是因為沒有什麼關係吧，所以才能答應你……於我而言只是順手幫個忙的程度而已，畢竟我也不大可能正常建立家庭。」

        「這樣啊。」姜寶韞不知dao該鬆kou氣還是提心吊膽，大概兩者兼ju。「可是，我們也說好大概得一起帶孩zi一段時間，這個你……真的不要緊？」

        「這個我有信心。我的問題歸我的問題，但孩zi的人生是他自己的。」裴應轉過頭來看她，「我還是見過模範父親的，我會試著當個好爸爸。」

        「我問你要不要緊，真的不是懷疑你。」姜寶韞看著他真摯的雙yan，嘆kou氣又補了一句，「當然，也不是因為覺得愧疚才跟你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當初早就說過，孩zi像你我覺得ting好的。」

        但她實在覺得不好繼續說xia去了。儘guan兩人接吻過，並且規劃很快就要結婚履行夫妻義務，但他們也不是可以關心對方心理健康的關係。

        裴應倒是領了她這份qing，面se和緩了些，扯開話題問她想吃哪些餐廳。

        姜寶韞順著他的話題聊起shiwu。

        還是懷抱著濃濃不安的心qing，終於她在幾天後見到了裴應的父親和jiejie。

        **

        週六晚間，裴應載著姜寶韞赴家人的約。

        他在踏ru餐廳前對她攤開掌心，淡淡問了一句，「女朋友？」

        姜寶韞搭上他的手，誓死如歸的回了一句，「男朋友。」

        服務員帶著他們到包間，裴應率先拉開門，裏頭兩人一起回過頭來，比她想像中正常，看上去沒有異樣。

        年近六十的裴父有些憔悴，比起年紀差不多的姜父看上去更滄桑些，裴應的姊姊裴聲也是個mei人，五官可以看chu姊弟倆長得頗相似，弟弟像隱約透chu青蒼se澤的白玉，jiejie更軟和一些，眉梢yan角都帶著nuan意。

        兩人都穿著得體笑容可掬，對她無比親切，但姜寶韞知dao有些事qing不大對勁。

        飯局是繞著自己轉的，她沒有任何被這家人排除在外的gan受。姜寶韞生在吵鬧的家庭裡，她非常明白有些人會chu於體貼而特別照顧客人，但裴家的qing況明顯更接近「因為不熟，所以家裡人與客人差不多」。

        坐在裴應對面的裴父話不多，在旁邊充當氣氛組，當然也免不了提些結婚生zi職業規劃的問題，姜寶韞和裴應都演練過了，裴父也是問兩句點到就收，完全沒有給他們任何lou餡的機會。

        裴聲更會聊天，大概是裴家最外向的人。裴聲本來試著和姜寶韞多聊聊和她的事qing，很快發現姜寶韞稍微有些怕生，並且她弟弟一直試圖阻撓，很快就切到自己熟悉的領域上去了，裴聲在姊弟倆母親娘家的家族企業裡擔任要職，妙語如珠和姜寶韞描述客戶如何bi1瘋人，又和她絮絮叨叨自己家裡老人如何冥頑不靈。

        吐槽姜寶韞倒是厲害的不得了，很快就和裴聲一搭一唱上了。儘guan偶爾嗅到她的笑容有點悲傷意味，但是姜寶韞本能地順著話頭帶過去了，飯局到尾聲的時候，姜寶韞和裴聲已經隱隱有閨密的架式。

        結束後裴父很快告辭，裴聲陪著兩人走進停車場，握著姜寶韞的手和她依依告別，姜寶韞正被姊姊shen上傳來的香氣薰得有些迷糊，裴聲卻忽然轉向裴應，面上依然笑著，但是姜寶韞直覺她心qing複雜。

        「我懷孕了。」裴聲看著弟弟。

        「那你還穿什麼gao跟鞋。」裴應沉默了一陣回dao，抓著姜寶韞的手逐漸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