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月考

        迟屿离开的第二周，棠溪每天放学后也依旧把自己钉书桌前。

        书桌上的试卷堆成了小山，最底xia那张75分的数学卷被压得皱巴巴的，红叉像密密麻麻的针，扎得人yan睛疼。往上数，红叉越来越稀疏，最新的一张模拟卷上，红se的对勾占了大半页。

        深夜三dian，书房的灯还亮着。棠溪盯着解析几何题里扭曲的曲线，笔尖在草稿纸上戳chu一个又一个小dong。桌角的手机突然亮了，是迟屿三天前的消息，对话框里只有一句：“联赛最后一场，等我回来。”

        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忽明忽暗。她抓起笔，在试卷边缘写xia“放弃”两个字，笔尖划破纸页。

        故意考砸很容易。选择题错三dao，填空题漏写一个，最后两dao大题只写公式，分数就能稳稳卡在110分。既不用兑现那个荒唐的约定，又能让迟屿的“心血”付诸东liu。多好。

        可视线落在那两个字上，心脏却像被一只手攥紧了。她想起那些被红笔标满重dian的草稿纸，想起便利贴上“这步别忘通分”的提醒，想起笔记本里那个丑丑的笑脸。指尖的笔突然变得很重，她用力划掉“放弃”，墨shui在纸上晕开一片黑。

        凌晨五dian，第一缕天光从窗帘feng里挤jin来，落在最后一行演算步骤上。棠溪放xia笔，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yan眶却有dian发tang。

        ――

        月考当天，棠溪走jin考场时，手心的汗把准考证洇chu了褶皱。

        座位在第三排靠窗，阳光斜斜地打在试卷上，把印刷ti照得有些刺yan。她拆开笔袋，那版被磨卷边的三角函数速记表hua了chu来，边角上有个小小的牙印――是她上次背书太急，不小心咬到的。

        数学考试铃响的瞬间，她的手指抖得厉害。但当目光扫过第一dao选择题，看到函数图像变换的选项时，hou咙突然发紧。

        是迟屿在笔记本里圈chu来的题型，红笔写着“送分题，错了就是猪”，后面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猪tou。

        她忍不住弯了弯唇角，nie着笔的手指慢慢稳了xia来。笔尖落在答题卡上，发chu轻微的“嗒”声。

        两个小时里，她没敢抬tou。草稿纸用了三张，最后检查时，填空题最后一dao的答案，和迟屿整理的例题分毫不差。收卷的铃声响起时，她看着卷面，突然想起他说的“你很聪明，只是没找对方法”。

        走chu考场，盛晴在走廊里蹦蹦tiaotiao地挥手：“溪溪！gan觉怎么样？”

        “还行。”她摸了摸发tang的耳朵，指尖碰到耳垂上的小红dian――是昨晚背书时不小心被笔尖戳到的，“好像……都会zuo。”

        ――

        成绩公布那天，棠溪正在用红笔改错题。

        班主任踩着gao跟鞋走jin教室，金属鞋跟敲在瓷砖上，“笃笃”声像敲在每个人心上。全班瞬间安静，连最调pi的男生都坐直了shenzi。

        “这次月考，我们班chu了个大惊喜。”班主任推了推yan镜，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最后停在棠溪shen上，“棠溪同学，数学75分，跃升至135分。”

        教室里像炸了锅。

        “卧槽？135？真的假的？”后排的男生差dian把桌zi拍翻。

        “上次她才刚及格吧？这是吃了什么神仙药？”

        “我记得她转来的时候，数学才六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