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穿什么码，需要我帮你找吗？”

        外面单羽潇和盛停泊还在等，倪亦南不想耽误人家午休，只好蹲过去。

        好像真的将她龌龊的思想暴无遗，她一边心虚反驳，一边又觉得的确是她占了人家便宜，横竖都是她理亏，只好再次歉。

        然后安静来，落针可闻。

        就退办公室，掩上了门。

        刺的阳光透过树叶隙投到他侧脸，日影婆娑摇曳，他的肤在光依旧泛着冷调的白，像古董柜里收藏的天价白瓷，光透亮，挑不一瑕疵。

        倪亦南反应了须臾，在确认前白皙的肤与柔的来自于什么的一瞬间，电般猛然往后弹去。

        “偷”这个形容好残忍。

        办公室最里靠窗的角落堆了一摞校服，旁边的桌上搁了一张登记表。

        一失了平衡，撞向后的椅，凳在地面拖一刺耳的杂音。

        例如中午那杯橙汁，她觉得自己又欠人了，理应以某种方式还回去。

        “一九五。”他简短。

        “哦。”

        “不小心偷亲了我。”沈迦宴抬起，漆瞳幽深，尾压一深褶，压迫十足。

        沈迦宴登记完，也蹲地上找校服去了，倪亦南睨了他宽厚的肩背，以及纸张上那排张扬又遒劲的字。

        倪亦南很少用白瓷去形容一个男生。

        沈迦宴倾靠过来，手臂伸向她左侧，像是要去拿她那边的校服，在她偏的时候，脸颊正正好过她的唇。

        于是倪亦南从最边上开始翻，翻完大半圈都没看到一九五的。

        落在耳畔却清晰可闻。

        他的名字就在上面一排，她写完最后一笔。

        角落空间仄，堪堪容纳两人，原本打算等沈迦宴找完她再去，可他在地上蹲了半天，手指掠过一件又一件，就是不起来。

        倪亦南被刺痛了，再移开时，瞳孔已经模糊了，她偏开脑袋，往他的反方向转，闭上缓了缓。

        过早的懂事导致倪亦南有极的边界，拿了人家一好就想方设法地还人，即便人家只是举手之劳。

        她知，再多靠近一，她就会倒去。

        但初见时，这样的想法便存在在脑。

        盛停泊率先在登记表上一顿写写填填，在地上找到自己的码，转过提醒说:“我听说码偏小，你俩记得挑大一码。”

        倪亦南撑着地面，堪堪维持住的平稳，泥地里镶嵌的小石扎得手心发痛，却不敢轻易拿开。

        沈迦宴冷漠又话少，从她蹲这起，他都没有抬哪怕是瞥她一。

        他很净。

        “真的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突然凑过来吓到我了。”

        正午的阳光重新照来，为她脸上的小绒镀上一层金光，白到几乎曝光，此刻有些底气不足地梗着脖，但耳朵是红透了的。

        “抱歉，我不小心的......”

        音落，她顿住几秒，颌微抬，吻都了几分，“是你自己凑过来的，我没动。”

        柔，微凉。

        忽地，边一暗，阳光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意识扭。

        很快找到她的码，转，沈迦宴还蹲那翻来翻去。

        “没有诶，你可能得跟老师说――”

        风拂过，半坠不坠的叶打着旋飘窗沿，散他浅淡的字音。

        “我没偷亲......”

        以为他会说不用，或直接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