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了两人影。阴风呜咽，裹挟着重的血腥与刺鼻腥臊，扑面窒息。湿冰冷，青苔遍布，其上凝结着深褐的、仿佛涸血的污迹。脚是松粘腻的泥土，混杂着不明碎骨与腐质，每一步都发令人牙酸的“咯吱”声。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在冰冷的石上悄然睁开，无声地注视着闯者。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两人终于勉适应了昏暗的光线。这妖并不复杂，一条盘旋向的糙石廊直通深。廊上布满湿的青苔和深褐的可疑污渍，空气里弥漫着重的血腥与野兽特有的腥臊。石廊尽豁然开朗，是一较为宽敞的天然厅堂，竟也摆放着几件陋的石制或木制家，透着几分诡异的模仿人间的意味。

        并非完全封闭，一狭窄的天光自上方嶙峋的石斜斜投来，如同天生地造的藻井一般，恰好笼罩在厅堂中央那巨大的石椅上。石椅上盘踞着一个令人心悸的影——虎人！一颗狰狞的斑斓虎，铜铃般的兽瞳在昏暗中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充满暴戾与贪婪。人则异常魁梧雄壮，肌肉虬结如岩石，覆盖着稀疏的，显然还未完全渡过化形大关。它踞坐的姿态带着一种原始而沉重的威严，不怒自威。

        石椅方，那黑风寨喽啰正五投地地跪伏在冰冷湿的地面上，额磕在的石板上，“咚咚”作响，已然留了一片刺目的暗红血迹。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带着哭腔拼命求饶：“大…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

        “哼！”虎妖王发一声沉闷如雷的低吼，震得簌簌落灰，腥风扑面。它壮的虎爪不耐烦地拍击着石椅扶手，发令人心颤的闷响。“那独龙老婆娘，最近的孝敬是愈发敷衍了！整整半个月，连鲜肉的都没送来！叫老拿什么修炼？！”声音嘎，带着毫不掩饰的暴怒与饥饿。

        喽啰吓得魂飞魄散，磕如捣蒜：“大王息怒！大王息怒！寨主…寨主她原本抓到了一个小，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鲜得很！本想立刻送来孝敬大王的！可…可恨那凌波画舫的‘念’突然杀上山寨，搅了局，还打伤了寨主！这才…这才派小的来向大王赔罪啊！”

        “念？”虎妖王咙里一声意义不明的咕哝，幽绿的兽瞳微微眯起，一更为凶戾的肃杀之气弥漫开来，如同无形的巨石压在喽啰上。那喽啰顿时连话都说不了，只剩机械的、更加疯狂的磕，地面上的血迹迅速扩大。

        “大王勿恼！大王勿恼！”喽啰涕泪横，几乎语无次，“寨主已经…已经吩咐手去买了！新鲜的‘两脚羊’！明日！最迟明日一定送到里！好…好供大王享用！”

        “买？”虎妖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一阵令人骨悚然的低沉咆哮，“你们那独龙老婆娘，自己的就是劫掠掳人的勾当，到来还要去别‘买’两脚羊？！废！说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连老的脸都丢尽了！”兽瞳中的凶光更盛，死死盯住地上瑟瑟发抖的人影。

        “是…是！大王教训得是！小的该死！小的回去一定…一定把大王的意思一字不漏地带给寨主！”喽啰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抖得如同风中落叶。不知何时，他的裆已然湿透，一烈的臊味混合在血腥气中弥漫开来，格外刺鼻。

        然而，这不堪的一幕非但没有激怒虎妖王，反而让它咧开血盆大，发几声得意而残忍的咆哮，显然对自己的威慑力极为满意。“吼…吼吼！算你小命大福隆！”它声气地说，巨大的虎爪随意地指了指厅角落一更深的阴影，“前几日，刚好有个不开的自己送上门来，被老在山上捉了！看那，好像也是你们说的那鸟什凌波画舫的臭婊。正好，拿她给老打打牙祭，解解馋，老可看不上你这酸臭烂肉！”

        阴影，似乎有铁链的微响，但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