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程橙像意识到什么，心一紧，抬看过去。

        程柠站在派所门，室苍白的白炽光打在他单薄的形上。他额角破了，鲜血顺着眉骨往淌，过脸颊，在巴尖凝聚成一小颗血珠，摇摇坠后又循着脖颈衣领。唇角也比之前破得更厉害，左边脸颊更是红不堪，带着清晰的指印。沾着暗血渍的校服被扯得扭扭歪歪，上面还不满了歪七扭八的灰脚印。

        陈仲深微笑，摸摸她的，又扯来一张纸巾给她，“是真的，来泪，镜都哭花了，都不像原来那个可的橙橙了，你哥那小看到会担……”

        程橙面惊恐又凄苦，手指重重陷掌心，指节用力到发白，“程……程志远他……他在打我哥，他手真的很重，我哥会被打死的……求求您赶快去救救他吧，真的求求您了！”

        他似乎有些气虚，脸都藏不住惫意，可却在看见程橙的那一刻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原本紧绷的肩膀也彻底松懈来，凸起的结上了，温柔唤：“橙橙。”

        陈仲深的现给了她为数不多的一些安全，这个人从很久之前他和哥哥从老屋搬到这里的时候，就一直都在帮他们。

        他的女儿陈清雅和程橙年龄相仿，然而却在三年前被歹人奸杀害，大概为了填满心中的那个缺，熟络之后，他对程橙尤其关照。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阵脚步声便又从派所门的方向传来。

        也不清楚就那么煎熬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汽刹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便衣的陈仲深推门来，外套上还沾着夜的寒气，看见程橙的样，跟问了个好，便眉皱紧，问：“橙橙，你怎么样了？”

        “别怕，我都知，刚跟去的同事通了电话，人已经控制住了，程柠很安全，应该也快过来了。”

        在一旁用没受伤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手也在抖，声音颤巍巍：“会没事的，橙橙，你哥……他一定会没事的……”

        程橙听见熟悉的声音，忙将抬了起来，看见是他，底终于有了些光，“叔，陈叔叔，你……终于来了……我哥他……”说着，便又一次泣不成声。

        “陈叔叔呢？我要找陈叔叔！”程橙的嗓音裹着化不开的哭腔，在夜深人静的值班室里来往回响。

        程橙没接话，她泪糊住了镜片，世界变成一片片模糊的块。腔里的恐慌像般上涨，几乎要把她淹没。她现在什么都听不去，也什么都不了，只能在心底疯狂祈愿，程柠一定要平安无事。

        闻言，程橙睁大了睛，心中堵住的石稍稍落，却仍旧有些忧心：“真……真的吗？”

        “陈警官他今天不值班，小妹妹，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们讲。”

橙不知自己是怎么到的派所，只知自己缓过神来时，人已经在这里了，她嘴角都是泪腥咸的味，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值班的年轻警员看程橙被吓得不轻，神状况不太好，对其行简要安抚，随后替包扎伤，问清了地址和事发生的大致况，拿对讲机：“桐城柳林东路三组新化小区二栋二单元三楼301，有家庭暴力冲突，带两个人上过去，控制住年长的那个父亲，注意保护现场……”说完放对讲机，转对程橙：“小妹妹你别急，同事上就过去，刚才也有其他同事联系陈警官，他应该也在赶过来的路上了。“

        “怎么了，小妹妹。”有警员给她递，纸杯碰到她手时，被她条件反地猛地一推，洒在上，温将她僵滞的神经激活，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来这里目的，绪陡然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