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摇了摇。

        每次执行任务前的侦查阶段，她需要观察目标和他周围所有人的行为轨迹。

        她发现，人类是一个需要目标才能活去的动，不论这个目标是否明确。

        他也有目标，也有支撑他的动力。

        时间要到了，维需要到边境线附近等待组织新的命令，她不知还要不要跟踪他，没想到和他的路线重合了。

        临近生产，她的丈夫昨晚到最近的小镇请医生，因为太过偏僻，旅途遥远，耽误了时间，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那你怎么会知那栋屋里有一个待生产的孕妇？”

        “这不是任务。”

        起初，维只是认为，方擎安说的“救人”，是帮助那些遇到危险的人类脱离险境，挽救他们的生命。

        “你能明白那种受吗？”

        听闻还有其他人上就会到这里，她立刻动，也不回地推门离开了屋，跑得飞快。

        可是她从没有这种想法，因为无数次失忆，她遗忘了属于自己的一切。她从未真正地存在过。她从不期盼明天的到来，她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

        “闻到的。”

        他目光呆滞地看向远方，不知在想什么。

        男人尴尬地看着孕妇笑了笑。

        他明明异化得更彻底，大到超乎想象，却比自己更像一个人类。

        太重了，怎么会这么重……

        她不需要考虑人类才会考虑的事，什么脆弱，什么期盼，与她无关。

        他的嗅觉锐的有不可思议。

        “也许正因如此，我才特别能会……人类的生命竟然是如此的脆弱。”

        途中，他总是会时不时地停来，“扰乱”维的程。

        “有一天，我只是路过，一时兴起，随手从河里救起来一个快要淹死的女孩。我抱着她的时候，忽然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维始终保持在光线阴暗，避免被人看到她的容貌。

        男人躺了来，阳光透过树叶将斑驳的光洒在他的脸上。

        “那就是快乐的觉……”

        虽然是敌人，他们却彼此心照不宣，从不询问对方的事。

        她没有想到的是，他还会去安他们、关心他们，有时是一个木匠，帮脚不便的村民修整破损的房屋，有时又变成了医生，帮不适的老人看病，甚至有人曾不止一次见过他，和他像老朋友一样和他寒暄畅谈。

        他是一个在这个世界上真正存活着的人。原来，他才是维尔纳所追求的，近乎完的实验。

        男人把婴儿放在了她旁，她又一次哭了起来。

        “刚才那个女人。”

        男人转过，一脸期待地看着维，“你想不想试一试？”

        “这……就是你的任务吗？”

        可是这个人不一样，他会为生命的逝到哀痛，会为索求的目光到欣喜。

        他的名字是方擎安，南国人。他的工作是在东西南三个国家间辗转周旋，收集各类军事报。

        “这不是命令，是我自己要去救他们，你明白吗？”

        “这样很容易被发现。”

        “我不知为什么，我很痛苦，我不想看到他们死在我面前……”

        男人只是微笑着，没有再说话。突然，他抬起手了维凌乱的短发，她意识躲开了。

        维迷惑地看着他。

        生产非常顺利，孕妇的状态看起来不错。

        “抱歉，我猜她……可能是吃醋了。”

        “谁？”

        “不是任务……为什么要救他们？”

        恶是人们给她冠上的称号，她扣动扳机的时候，从来都不会觉得痛苦。

        孕妇接过孩，连连谢，男人简单地清理一房间便离开了。

        “不，不，该抱歉的是我，谢谢你们两个好心的医生，救了我们母女……”

        维隔着一段距离坐了来，偷偷瞄了他半天，终于忍不住开问。

        “救人是一种很容易的事，比杀死一个人容易太多，几乎不用付任何代价。”

        “后来我发现，每次我救一个人，那种痛苦都会减缓很多。我上了这种觉，我喜看到他们期盼我、渴望我的神。”

        “不认识。”

        他非常游刃有余地，不任何伪装地暴在

        她很认真地思索了一番，最后还是摇了摇。

        “你认识她吗？”

        所以，他不是恶，他是神明，他会拯救他遇到的每一个需要他的人。

        “这些是我自己想的事。”

        片刻后，维找到了他。

        什么？

        通宵的奔波加上两个小时的抢救，男人有些疲惫，他停了脚步，靠在田野中的一棵大树休息。

        “我们的经过异化改造，不会轻易受伤，才有能力去很多危险的事。”

        男人又温柔地笑了笑，把婴儿包裹在襁褓中，“天越来越冷了，你们要注意保。”

        他们会考虑自己的未来，会为明天的事打算。

        “……想的事？”

        抖得再厉害，她也一动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