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沁轻飘飘地转移了话题：“我叫薛沁，还不知您怎么称呼？”

        她了算是打过招呼，放自己的包坐在了前排。

        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恰好从她边经过，竹编的背篓装满了新鲜的蘑菇和野菜，沉甸甸地压弯了她的腰，薛沁快步走上前去问：“阿婆，打扰您了，请问要去可邑村要怎么走？”

        对面的人轻笑了一声，着声音说：“可邑村的老规矩了，祖祖辈辈都不跟外打交，知晓我们村的人少，自然就没有车往来，不过我当家的正好在县上接人，你现在在哪个位置？我让他顺捎上你。”

        “算不上专家，只是对彝族文化有些研究，这次来是想些田野调查。”

        车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薛沁的不时地磕在冰冷的车窗上，随着颠簸的路面摇晃，困意忽然袭来，她疲惫地合上了。

        薛沁没接话，意识地抬看向后视镜，恰好撞那双藏在帽檐阴影的睛，她尴尬地冲他一笑。

        驾驶座的男人发动了车，在轰鸣的油门声中他扯着嗓烦躁地喊：“你就是我老婆说的那个考古专家？”

        车在她面前停，发刺耳的刹车声。

回神，更要血刃杀害母亲的仇人。

        “嗯，我记得，薛教授的女儿是吧。”

        老人一边摆手往前走一边嘴里念念有词：“你莫克...你莫克...”

        “又是画家来采风，又是考古专家来调查，我说你们城里人一个个真是吃饱了撑的，专往我们这山沟沟里钻找乐？”

        车停在一片山林中，茂密的树枝在互相交错，将本就不明朗的月剪碎，恼人的蝉鸣声从四面八方涌来，薛沁大步往前走去。

        “我妈是外省人，生我没多久，就抱着我离开了可邑村，我从小和她在外生活，成年之后才回可邑村。”他顿了顿，脸上浮现笑意：“我媳妇的普通话是我手把手教的，她学习能力很，当年教她认字，三个月就能读报纸了。”

        薛沁坐了整整两天的火车终于抵达云南，又转乘了近八个小时的盘山大巴才到盐源县，最终达到盐源县时已是暮四合，站在简陋的公交站牌面前，她望着陌生的地名，才发现这里没有去往可邑村的班车。

        薛沁状似无意地问：“听您和您妻的音都不像是当地人。”

        不知过了多久，她再睁的时候，车已经停了来。

        薛沁若有所思地了。

        薛沁拉开车门的瞬间，一木质的香味混合着革的陈旧味扑面而来，她弯腰钻车厢时，才发现后排上还坐着一个大的男人，他着黑的鸭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他大分的脸，只他紧绷的颌线条。

        薛沁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声音冷了来：“她去世了。”

        老人缓缓抬起满是皱纹的脸，那双浑浊的睛蒙着一层薄雾，听到“可邑村”时她的神震颤着望向薛沁。

        “宋志胤。”他叹了气，语气缓和了一些：“后排这小画家兄弟叫程予，和你一样，也是从外专程来我们这儿的。”

        过了半响，主驾驶的男人才开，语气沉重地说：“可邑村这地方，蚊虫蛇蚁多，老旧规矩更多，要是后悔了，现在掉送你们回车站还来得及。”

        报了位置后没过多久，一辆沾满尘土的白面包车从尘土飞扬的土路上驶来，车沾满了泥渍和裂痕。

        “是的，我已经到盐源县了，但这边没有去可邑村的车。”

        驾驶座的车窗缓缓降，一张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他朝薛沁招了招手：“上车。”

        车门被打开，宋志胤和程予却不知所踪。

        她背上背包了车，随手拍了拍脚上沾染的灰尘，抬望向四周的一片绿。

        但薛沁能觉他的目光正一寸寸打量着她。

        主驾驶的男人糙的手指不耐烦地敲打着方向盘：“之前是你母亲跟我们打的电话吧，不知从哪儿找的联系方式，死缠烂打着要来我们这住一段时间，结果再联系的时候人就没影了，这回她没跟着你过来？”

        她听不懂这边的方言，交都很困难，无奈之只能拿手机拨打通讯录里存的号码。

        电话过了许久才被接通，另外一温柔的女声传来：“喂，你好？”

        “您好，我是薛沁，前两天联系过您的。”

        薛沁看着她渐渐走远的影，放弃上去追问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