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隐隐觉到，某种沉寂已久的东西，正在心底慢慢苏醒。

        发前夜，霍一接到叶正源打来的电话。频率不，但规律的问候。

        她坐在沙发上，最后检查了一遍行程单和剧组通知。心有些快，是久违的、属于开工前的兴奋和紧张。

        没有表，没有寒暄。典型的霍一式风格。

        “嗯，明天早上的飞机去浙江。”

        霍一回复了，言简意赅：「好的。共同努力。」

        方欣刚刚收拾好最后一个行李箱。家里显得有些凌乱，即将长时间的离家，总是需要一番打。

        方欣看着那短短的几个字，心里却莫名地安定了来。她收起手机，拿起厚厚的剧本，走到阳台的躺椅上，就着午后的阳光，认真地再次翻阅起来。这一次，她的心态已然不同，不仅仅是为了工作，更像是一种……不想辜负某种期待的证明。

        “嗯，都安排好了。”

        明天，就要见面了。

        然而，就在她准备去倒杯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

        “我知。您也是。”霍一轻声回应。

        而即将开始的《昭夜行》，以及那个名为方欣的女人，像是投这平静湖面的一颗未知的石，将会激起怎样的波澜，她无法预料。

        “注意。别太累。”最后，她只是淡淡地嘱咐了一句。

        她发现自己会留意手机，看看有没有新的工作信息，或者……其他。方欣偶尔会发来一些关于剧本的问题，语气总是礼貌而恭敬。霍一的回复一贯简洁专业，但每一次，她都会仔细斟酌对方的疑问，给尽可能清晰的解答。

        霍一在北京理着项目最后的筹备工作，同时也在收拾行李。她将会提前几天驻位于浙江的影视基地。工作日程排得很满，但偶尔闲暇时，她会不自觉地想起那次视频通话，想起方欣带笑的睛和柔的语调。

        霍一的生活依旧忙碌而有序，但心底某个角落，似乎多了一份隐秘的期待，关于即将开始的剧组生活，关于那个即将从记忆光影中走现实的女人。

        “妈妈。”霍一接起电话，声音不自觉地放缓。

        她看着那个冰冷的“收到”，前却浮现视频里那张年轻却过分冷静的脸庞。

        组的日一天天临近。

        短暂的沉默。叶正源似乎从不擅长，也不衷于过多的温脉脉的闲聊。但她打来这个电话本，就是一种关怀。

        一种微妙的无形连接，通过电波和网络，在两个城市之间悄然建立。

        一种混合着机遇、挑战、未知以及一丝难以名状的引力的全新旅程，即将开始。

        手机屏幕亮着，界面停留在和霍一的微信对话上。最后一条，还是她午发的一个关于剧组住宿安排的确认信息，霍一只回了一个「收到」。

觉得自己有过于急切了。也许对方正在忙。

        “一切顺利？”

        这位年轻的、神秘的、手握权柄的霍编剧，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同一片夜空，香港的公寓里。

        方欣深一气，关掉手机屏幕。

        挂掉电话，霍一看着窗外北京的万家灯火。母亲的存在，就像远那些沉默而定的山峦，是她生命的底和来，巍峨，丽，却也因此带着令人窒息的遥远和冰冷。她选择离开，却又无法真正割舍。

        “要组了？”叶正源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永远是那样平稳、冷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