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涧一鼓作气：“恕我冒昧，想问姑娘你现居何方？今日同谁结伴来的？名字方便告知么？我想给你介绍个朋友认……”

        沈临稍微侧着，一向后退，这个角度看得清楚些，但他没留神脚，踩到几粒石差摔倒，他勉平稳，扶好了帏帽才敢抬。

        殷姝来京城已有大半年，这里的气候她不适应，就连吃也不习惯。街巷尾的小贩和邻居们讲话常是京城方言，她听不太懂，同龄小之间聊的密话同样是她不了解的。所幸堂妹愿意带着她到走走，这种宴席从不会忘掉她。

        他得找个没人的地方透气，顺便去厨房看看有没有解的瓜果。

        殷姝缓慢起，看着这位七尺的丫鬟，不免好奇，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折扇画里，忍不住问：“你也喜人蕉？”

        不知所起。

        陈涧气不打一来，改：“想和你多多走动，凉州人很难见到啊。”

        话没说话，他的后肩被掐得生疼，他回，狠狠剜了一后的人。

        话本里写的那些晦涩难懂的，他似乎尝到了一。

嫂是凉州人，平日里听惯了嫂嫂说官话的音，他一听便知她是凉州人。

        这么好的机会，可惜沈临没法说话，他的声音掐不那么细。懊恼不已，他只能自我安，既然没法和她说说话，那就多看一看她。

        她的声音太动听，沈临一时失神，很久才反应过来，忙地伸手接过自己的扇，心都快碎了，都怪陈涧的馊主意……他开不了，只能颔首。

        他一走，这只剩坐着的殷姝和站着的沈临。

        一抬，原本坐着的人蹲在他前，她拾起掉在地上散开的折扇，目光被上面的画引。

        她抬眸，微微侧过，声音柔了许多：“知心不卷，迟暮独无言。”

        沈临重重。

        殷姝认真回答她的问题：“我暂居东街的殷府，单名一个姝字，今日随我堂妹一同来的。”

        一刻，他的手被她握住，温的温着他的手背，她的掌心贴着他，纤细的指研磨着他虎的厚茧，她低声问：“你家小待你不好么？”

        殷姝将折扇还给她，细眉舒展，笑着同她说：“这首《题人蕉》写得很。”

        殷姝神闪烁，极轻地念着折扇上的诗句：“带雨红妆湿，迎风翠袖翻……”

        难……

        殷姝耐着雀跃，重新坐回凳上，想到他先前同自己说的话，她轻声：“不知你有什么想问我的。”

        今日在这儿碰见同乡人，她当真快要喜极而泣。

        一阵清风屋，拂动着前这屏障，她的脸在黑纱外若隐若现，他不知如何作答。

        人蕉哪里抵得上她……

        沈临呆愣在原地，整条胳膊有些发抖。

        “哦……甚好甚好。”陈涧闷得脸发，没心听人说话，他实在受不了，起赔不是：“妹妹稍坐，我去前厅要盏茶过来吃吃。”

        直到她从袖袋里拿崭新的手帕交给他，像是心疼他般说：“如果你有难，可以凭这个来殷府寻我。”

        可她还是想家乡。

        唯一的难怕是对她有了不该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