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啊。”

        李溶溶忽然伸直胳膊，掌心轻轻贴在少年的额上，摸到了一薄汗。

        “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李寂寂说。

        少年抬看了天空，云里的光越来越宽。

        “李寂寂，为什么变这么快，刚才还那么大的雨。”

        “哪里有那么多别的李溶溶给你当妹妹。”

        她能觉到他呼比刚才重了，后背的布料被汗浸得更，贴着她的小臂有黏。

        李溶溶的手还小，能完全被他包在掌心里。

        “李溶溶。”

        她歪着问：“夏天有什么呀？”

        脚步踩在渐渐了的泥路上，稳稳的，像承载着两个人的一辈，“咦，是谁说的呀。那我们溶溶说多久，就多久。”

        “你一回，就能看见我。”

        “永远。”

        “当然了。”李寂寂，觉到她的开心，心也愉快了几分，“到时候我带你去，保证让你捉够。不过萤火虫要放回去的，它们晚上要回家找妈妈，跟你一样。”

        “李寂寂，天放晴了。”她戳了戳他的肩胛骨。

        李溶溶听得睛亮起来，趴在他背上的动来动去，连小也晃个不停：“真的吗？能捉好多吗？”

        “永远都在一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李溶溶勾住少年垂来的手，嘴角撇了撇，“这样行了吧。你好烦啊，李寂寂。”

        那样就能彰显他的大家长份了。

        “夏天有西瓜呀。”李寂寂沿着田埂慢慢走，“等过阵，镇上会有人拉着车卖西瓜，红瓤黑籽，咬一甜得很。到时候我给你买个大的，抱回家冰在井里，晚上切开来吃，凉丝丝的。”

        “我才不会哭。”李溶溶有些生气，小声反驳。

        他笑了笑，把伞收起来也挂在手腕上，轻快：“真的是停雨了。”

        “永远永远。”

        李寂寂很少会直呼其名，每次都“溶溶、溶溶”地喊，绵绵叫唤着，比她还撒，可能只有心不好的时候才会喊她李溶溶。

        不过很快，这小烦意和小恼怒就消散了。

        李寂寂小心地把李溶溶放来，蹲在她面前，睛亮晶晶地凝视她。

        他又想了想，补充：“还有萤火虫呢。晚上吃完饭，咱们去村的槐树，能看见好多萤火虫，一闪一闪的，像星星掉在草里。我还能给你捉几只，放在玻璃罐里，当小灯笼。”

        “我才不要找妈妈。”李溶溶哼了一声，手指绕着他颈后的碎发玩，“我有李寂寂就够了。”

        “一百年不够。”李寂寂晃了晃小指，笑得睛弯起来，“要一辈，两辈，好多好多辈。”

        “嘛。”

        少年缓缓站起，又牵住她的手，指腹轻轻蹭过她的指。

        “我不贪心，一个就好了，属于我的李溶溶。”

        李寂寂低看她，睛里全是她的样。

        李寂寂愣了几秒，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凉的雨丝，只有风裹着气过来，拂过指尖。

        “好呀，李寂寂也只要李溶溶就够了。”

        脖颈的温混着气，贴得李溶溶脸颊发。

        “反正哥哥一直跟在你后呢。”

        “李寂寂，你发烧了吗？”她一脸疑惑地问，“你烧傻了吗？世界上当然只有我一个李溶溶啊。”

        女孩踮起脚，伸手去他的脸颊，却被他笑着躲开。

        “李寂寂，刚刚是谁说的不贪心？”

        “因为夏天要来了呀。”他底盛着明亮的笑意，“夏天的雨都这样，来得急，走得也快，跟溶溶闹脾气似的，不知什么时候哭什么时候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