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佣人端着炖好的燕窝上楼，轻叩三房门。得到允许后，她推门看见夫人正坐在梳妆台前护肤。

        玖染菲听到门合上的声音后，继续吃着燕窝。

        “直到大少爷上中，先生才娶了现在的夫人。后来，又把二少爷从外面接了回来。”

        女人没有揭面膜，目光透过镜的反落在他的脸上，“哦？小朔有心了。不过妈妈现在要敷面膜，不太方便看书呢……”

        “妈妈……”清澈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带着青期特有的、微哑。

        他看不清她的表，却能觉到她的目光正落在自己上——可就在一秒，白纱窗帘无声合拢，只留一朦胧的剪影。

        来人是池朔音，今天周六明天不上学，不用那么早睡觉。

        男孩抿了抿唇，两只手依然藏在背后，指节不自觉地蜷缩。

        “您放心，我明白。”祝老师会意地。他知在这种人家工作，嘴巴必须严实。

        就在抬的刹那，他看见三楼正中间那扇窗边立着一个人影。

        男人没有再多逗留，直接坐上司机的车。最后又朝那扇窗望了一——窗帘纹丝不动，仿佛刚才的惊鸿一瞥只是他的幻觉。

        “您说。”祝老师握紧了手中的绒布盒，觉到宝石的轮廓清晰地印在掌心。

        “老师，我们要不回去吧？”老佣人询问，差不多是夫人吃燕窝的时间了。

        老佣人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拿起托盘，轻轻地退了房间。

        几个男人秒回。

        “还有，老师，家里有些事您得知……”

        “……”

        轻缓的脚步声渐近，一盘心切好的果被轻轻放在她的妆台上。果的切整齐，摆放得一丝不苟，显然花费了不少心思。

        “好。”

        “那夫人早休息，我先去了。”

        时间还早，她拿手机在群里喊了一句周末谁来玩。

        晚风夹杂着花香轻轻拂过脸庞，男人觉得这个夜晚既虚幻又迷离。

        “新来的老师……”老佣人主动提起，“待人很温和，教得也认真。”

        老佣人的睛都迸发惊喜，笑着说：“二少爷最近的状态越来越好了，我们都到兴。”

说，您那枚铜的有些旧了。”老佣人退后两步，语气温和，“这是从巴黎专柜调来的，说您今天的衬衫正合适。”

        “妈妈，是我。”

        原来是这样！祝老师在心里迅速理了理——所以两位少爷既不同父，也不同母。他不由得暗暗咋，这家庭结构可真够特别的。

        过了好一会，都没有等到夫人的回应，本来以为夫人不会回应时，然而一秒就听到她轻声“嗯”了一。

        女人了，示意可以退了。

        祝老师怔住了，信息像一团乱麻骤然脑海。

        冷白的月光勾勒她完的侧脸轮廓，像一位偶然遗落人间的神祇。

        老佣人见他眉心微蹙，便凑近了些，低声解释：：“大少爷是先生当年在国外，找代孕生的没有母亲。”

        同时之前所有关于池朔音的疑惑——那份过分的乖巧，那看向母亲时小心翼翼的神——此刻都有了答案。

        男人微微有些愣神，无意识地抿了抿唇。

        玖染菲对镜抚平面膜，“果切得不错。”

        男人的大脑飞速运转，代孕、继母、接回的儿……几个词，瞬间堆砌一座庞大的家族轮廓。

        “妈妈，我今天……在图书馆看到一本很有趣的书，讲的是星际穿越的，我想，你可能会喜……”

        于是玖染菲的行程又多了一项，周末和盛明锦他们吃饭。

        一阵短暂的沉默。

        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生活，确实不太容易。

        “来吧。”女人应了声，放燕窝，指尖轻轻掠过唇角，准备继续接来的护肤步骤。

        她还在聊天界面，敲门声响起。

        “是么。”轻飘飘的两个字，听不是询问还是回应。

        他的声音不，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像投湖面的小石，等待着回响。

        男人着那枚突如其来的贵重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老佣人又凑近半步，把声音压得更低了：

        刚沐浴过的发梢还缀着珠，夫人接过瓷碗，小品尝着燕窝。

        老佣人神认真：“现在的慕太太其实是大少爷的继母，没有血缘关系。大少爷和二少爷呢，是异父异母的兄弟，您明白了吧？”

        “老师是明白人，有些事心里有数就好。”老佣人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