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僭越的信徒，他到底是一只龙，难解人世间的浪漫。不知意从中说，在不同的地方便有不同的意义。他刚刚从书上学来“”这一词，便迫不及待地对忉利天倾诉满腔恋慕。

        没有朗朗清风，没有教堂钟音，一句话抛来没能及时得到回应，只好沉沉地坠去，狼狈得像逃一样。忉利天的沉默让弗栗多到不明所以——原谅他的自信吧，他之前以为对方也是着他的。

        对你好，对你坏，对你展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这就是了，那本廉价的杂志上是这么说的。

        有脚步声渐近，却并不是冲这儿来——外面一直吵吵嚷嚷，噪音几乎压过了他的告白。弗栗多没来由地气恼，恨不得现在就让外面的声息全消失才好——哦，也不行。那样的话，他狂的心声就会被听去了。

        “嗯。”

        谢天谢地，面前这位驯兽师最终还是开了金。他弯弯长长的睛眯起来，似乎也在上打量着弗栗多。“好啊。”

        忉利天语气平淡，就像在陈述一件平常的事。龙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好是答应还是别的什么，就被对方再次推开了手。

        房间门打开了。几位工作人员迎上来，簇拥着将忉利天领到。而弗栗多则在茫然中被引去另一边，一片巨石垒起的地。

        龙在暗落座，一边回味着方才的一切，一边动漆黑的龙角变长。瞳猩红，转已是龙本的模样。透过幕布罅隙，弗栗多看见了舞台特效的漫天飞雪。

        几位白衣舞者掩面登台，随乐音舒展着自己的，冰散的冷气渲得环境朦朦胧胧，倒真似个天女散花的仙境。

        忽地，遮在龙面前的幕布被拉开，刺的追光灯照来，原本灿白的光芒变得猩红。音乐陡然转了个调，一惊雷平地起，本在舞台中央起舞的姑娘们惊叫着四散，顷刻间天界便被岩浆包裹，堕落为万劫不复的地狱。

        安全起见，观众们坐在戏团的另一个厅室里观看转播，并不会和龙有真正意义上的见面。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在见到龙的瞬间惊呼声，有的甚至两战战，站起来意逃跑。

        “上古凶兽……”

        看吧，即使过去千万年，刻在众生基因里对龙的恐惧也不会消失。

        不过，凡事若没了转机，那定是无趣至极的。

        “我的孩们啊，请不要惊慌。”

        弗栗多伸展骨翼，从俯冲来。灯光转向另一边，光辉包裹着一个纯白的影登场，柔和声音奇迹般地抚平了人们心中的不安。

        龙在场盘旋数圈，最终在驯兽师的指引落到一块山石旁。尖的观众认了那块本该存放在博馆里的石，金刚杵深深扎岩里，带着古老的传说一并封印在历史的尘埃中。

        诚然，演之前弗栗多并不知戏团安排了剧本，他遥遥望见扮作天神的忉利天神悲怆，那双伸向自己的手似要抓握，却又失了力气，在虚空中徒然垂。

        「天神注定要救众生于火，但他无法舍弃与龙弗栗多之间的谊，亦无法原谅背叛友人的自己。」

        旁白的声音冷冰冰的。弗栗多望望忉利天，再望望一众看客，有些不明所以，但最终还是走上前，将手搭在神石块的尾端。

        霎时，金刚杵发震耳聋的嗡鸣，耀的神光如有实质般刺向四周，转播室的大屏幕上空白了片刻，唯闻山石崩裂的巨响，与此同时场的保护罩竟也现了丝丝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