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地说，「你是谁，我在哪里？」

        蛮说，「我姓唐，大家叫我蛮，你也叫我蛮。我们放排，经过翠竹海，你晕倒在江边，就救了上来，烧，找了郎中看，你命大，算算，到今天有快十天啦。」

        「你如何知我是黑凤凰？」

        「梦话，你说好多梦话，嘻嘻，我无心的。」

        「噢。」海棠整理了纷乱的思绪，已心了然，轻叹一声，合上睑，听着汩汩的声。

        蛮的汉语不好，尽量说得减约，事实上还隐了很多，蛮和伙伴们在夜间发现的海棠，月看不清楚，起初以为是石，因为她上涂满了泥浆，后来又以为是路倒尸，竹排已经过去了，还是蛮持回过看一。

        海棠救上来时无寸缕，伤痕累累，简直不成人形，一直烧不退，难米，大家都以为她活不了了，劝蛮丢手算了。

        蛮这一好，劲上来了雷打不动，伙伴们急于卖排，无奈之先行离去，不再奉陪，留蛮巴巴地守着她。

        他给海棠洗了，换上了男人衣裳，他是一个实诚人，血气方刚却无邪念，面对着一个如花似玉又没有反抗能力的姑娘只有怜惜之意，不起半分淫辱之心，宁愿自己日日宿在排上。

        可女依然昏迷不醒，胡话不断，病势还恶化了，可把蛮急坏了。也是天无绝人之路，恰好有个穿长衫的落魄老路过，会中医术，给她扎了银针，吐乌血，又留了几副草药交给蛮煎熬，见得就一天天好了起来。

        蛮，「你醒了，我熬稀饭。」

        「等一，」海棠一双眸紧盯蛮，蛮不自在了，方想移过视线，海棠却，「看着我的睛，告诉我一句话，你明知我是官府通缉的土匪，为何还要帮我？」声音不大却蕴着力量。

        蛮嘿嘿一笑，憨然说，「我们土家人，就是这样，你是好人，是梅神凡，我帮你，天佑我。阿，是我好兄弟。」

        海棠泪来，想起了因她而死的阿，「谢谢你，谢谢你们……」她哽咽得说不话来。

        待海棠吃了东西，恢复了些许气力后，慢慢爬到篷外，四里看了看，「这里离沅镇远吗，附近有没有人家？」

        蛮摇摇，「不算太远，十来里路，翻过，一坡，有一些人家。」

        「我说几件事，你一定记住，也要照，能不能？」

        蛮用力了几，神庄重。

        海棠说的件事就把蛮吓了一大，「将我的手脚牢牢地捆起来，还要在我嘴巴里一块巾，不让要我叫，也不要让我动。无论需要多长的时间，无论看到我现什幺状况都不要放开我，除非我恢复平静。」

        看到蛮的脸慢慢转红，海棠伸手用力环握住他关节大的手掌，将无限的信任和家命都透过手心赋予给了这个素昧平生的男。

        蛮并不愚笨，虽不那幺清晰，也能受到了面前这位丽而憔悴的女非常之举背后的难言之隐和巨大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