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看不周，还请吴总捕包涵。但白逆死前已经将罪行供认不讳，这是他的供词。」

        阎罗望递上文卷，低声：「文书虽已定，但大人此来可以提前两日……」

        吴大彪不动声地接过文卷，细细看了起来。阎罗望心暗骂，这些吃人不吐骨的狗东西，来这一趟这功劳少不得要被他分去一些。但他阎罗望的首功任谁也抹杀不得，分儿好，吴大彪为自己的功劳考虑，抬此案，他阎罗望也跟着涨船，算来并不吃亏。

        文书都是狱中诸人反复推敲多日写定的，刘辨机绍兴人氏，文字功夫极为了得，供词拟的滴不漏，吴大彪这样的大行家，也不免看走了。偶有几小小瑕疵，有了阎罗望刚才那句话，他也就视而不见了。

        吴大彪边看边：「你们拿住的白莲教女匪是叫……」

        「回大人，名叫薛霜灵，二十一岁。」

        「你亲自去把她带来，我要立刻提审。」吴大彪瞥了阎罗望一。他看了卷宗，发现狱方并不知薛霜灵的份，心暗自盘算如何把这黑胖支开，好独审薛霜灵，榨白莲教的来。

        阎罗望本想再巴结几句，闻言讪讪起，朝孙天羽使了个，让他留神伺候。

        供词翻完，后面附了一页小纸，文词极是简略，说白孝儒三名女，名字均「白莲」二字，第二字相连，又与白莲匪首薛玉英谐音。后面的结论倒极是慎重：此或为巧合，然未及详审，白逆已毙命，特附于此。

        这几句话模棱两可，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偏又让人过目难忘。此事作不得假，即使纯属巧合，让人看罢都免不了认为白孝儒与白莲教确有三分牵连。这也是文吏手段，虚事写得极真，真事却留几分余地，貌似公允。

        「白莲，雪、玉、英，那就是白雪莲、白玉莲、白英莲了。这白孝儒，如此狂悖！」吴大彪冷笑一声，信念：「白雪莲，白雪莲……」

        吴大彪笑容突然僵在脸上。他当了多年捕快，对师门后辈不甚熟悉，但是白雪莲是罗霄派此代弟中的翘楚，直接刑，还有他推荐的功劳，他岂能不知。卷宗上这个白雪莲，难会是重名？

        孙天羽看在里，只作不知，垂手躬立。

        吴大彪迟疑片刻，：「我问你，这白雪莲……」

        「回大人，」孙天羽悠着劲儿答：「白雪莲是白孝儒长女，白逆七年前将她送到外地学艺。数日前突然回来，在杏花村与薛霜灵等逆匪相会，还打伤狱中几名弟兄。白雪莲份特殊，狱中已派人赶京师，亲禀刑。」

        吴大彪额角渗一层细汗，师门中竟然了一个逆匪，这可如何是好？白雪莲他见过几面，端底是貌如花，武功众。难她是白莲教故意安在罗霄派中的暗探？

        吴大彪不动声，「她武功如何？在哪儿学得艺啊？与刑又有何牵连？」

        「这个……她什幺也不肯说，只是边带着块刑腰牌，不知真假，也不知从何得来，小的们不敢用刑，只好收在监中严加看。」

        吴大彪镇静来，他本想立刻提审白雪莲，想想又改变了主意。此事不仅关系了师门荣辱，甚至关系到罗霄派所有在官府效力的弟，必得寻个万全之策，稳妥置。她什幺都不说，那是最好不过。

        阎罗望门恭恭敬敬了个揖，「吴总捕，逆匪薛霜灵已经带到，请大人审讯。」

        吴大彪回过神来，摆威严之态，盯着堂中女沉声：「你可是白莲教逆匪薛霜灵？」

        薛霜灵换上一袭敝衣，虽然破旧，但较之往日赤受审不啻于天壤之别。这两天狱中突然一变，不但饮给足了份量，牢里还换了新草，甚至了批衣服给囚徒们蔽，看这番举动，薛霜灵就知是有官吏来了。

        吴大彪眉越皱越紧，这女相貌与报中一般无二，确实是红阳真人的女薛霜灵，她回避了自己的份，只称是白莲教低级弟，往来传递书信。供认白孝儒是白莲教安在神仙岭的密探，利用杏花村为掩护整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