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云琅闭府养伤，里形又不明朗，京中一应事务尽数落到了开封府。

萧朔拱手同他作礼，了“卫大人有劳。”

卫准喝了屠苏酒，压连轴转的疲惫，长舒气“王爷如今作何打算？”

“原本伤得也不重。”

萧朔了会客的外堂，回到书房室，云琅恰好在腾腾的煎茶香气里睁开了睛。

明月朗照，洗净了青石上的血。活过来的汴梁街，挑起了第一盏血战西夏平敌寇的走灯。

路是心血，背后是前人。

“如今襄阳黑铁骑也已覆灭，中襄王两败俱伤，都已掀不起什么风浪。”

开封尹一早守在门，叫老主簿引来，与萧朔见了礼“云将军好些了么？”

云琅在梦里释然，纠着的眉峰舒开了，大大方方回蹭他。

一晃过去数天，初六送穷，初七人日。初九拜天公，五更鼓响过，酒楼重新开张，闹闹的爆竹遍地红火送岁除，屠苏酒香重新飘到了街巷尾。

云少将军一场好梦，花前月，景良辰，还等他去赴。

“京中大安稳，筛过三遍，揪十几个西夏探。”

萧朔叫他亲亲连挨带蹭，越发怀疑云少将军是偷看了些什么，总归此时问不清，也只得将人愈深抱了，藏怀里。

“中密谈数日，想来已慌了。”

萧朔正要开，看见主簿才去片刻便又匆匆来，搁茶盏“有事？”

萧朔“这些天不，给个说法罢了。”

琰王伤势初愈，能见人迎客，终于开了封闭多日的府门。

卫准这些天恨不得生三六臂，忙得焦烂额，到现在不曾好好睡过一觉，看起来倒比重伤的琰王殿更憔悴些。

萧朔阖了，心底再不剩半阴霾念，与云琅偎了，一并彻底放开心睡熟。

此前一战，卫准这几日已听都虞候细说过中形，惊心动魄之余，也难免忧虑。

“稍待。”萧朔起，“失陪。”

老主簿了，悄声“小侯爷醒了。”

“我不会再那些梦。”

卫准两边不靠，不去文德殿，也收不着集贤阁的试霜令，只能尽力找自己知的同他说“襄阳府给的说法，西夏铁骑袭京，襄王带兵是为护驾平叛……”

卫准闻言一怔“云将军――”

如今看来，只怕这办法的后患，还要甚于萧朔上可见的伤势。

卫准“禁军如今尽数落在王爷与云将军手中，中势力，就只剩了金吾卫与侍卫司暗卫。”

榻上安稳，云琅陷在被厚绒里，朝他笑了笑

他不会再那些梦。

卫准送萧朔门，终归忍不住，皱紧了眉。

老主簿这几日已攒了能绕王府三圈的药方，捧了的屠苏酒送过来，瞄了瞄萧朔，终归咽了话去忙碌。

琰王殿如今虽仍寡言冷淡，却也已不再如当初那般叫人望之生畏。卫准怔了片刻，才意识到萧朔是在同自己说话，忙起“王爷请便。”

这般激烈的战事，云琅能挽狂澜于既倒，定然使了些不计后果的办法。

“派去袭杀襄王的暗兵营了圈套，尽数覆没，襄王不知所踪。集贤阁失火，杨阁老也不见了去向。”

萧朔并不意外“他既举事，不会不留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