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少有对人这幺亲，何况对方只是歌舞伎团区区一个事。就算是创办三绝女石素芳那歌舞团的金老大金成就，地位仍远难和石素芳相媲，在权贵中也只是一个较有地位的才而已。董淑真、云娘、祝秀真等也心中奇怪，不明白肖月潭为何如此礼待项少龙。两人则是心知肚明，难掩抑地重逢的狂喜。

        肖月潭请项少龙在旁的席位坐后，为避人嫌疑，不敢交谈，与凤菲等畅聊起来，话题自离不开音律诗歌的题材。项少龙对此一窍不通，想说上一句都办不到。只听其中一名叫幸月，生得小玲珑，姿比得上祝秀真的姬：“听说谈先生常到民间采风，收集民谣，而在里乃釆分，想这赵先生必不会空手而回呢！”

        陪肖月潭过船来的一名叫仲孙何忌的英俊儒生，正和其他两人神魂颠倒地瞧着凤菲，闻言笑：“谈先生这数年曾经两度到齐国，早满载而归了！”项少龙听得有悟于心，知肖月潭因厌倦了肮脏的政治游戏，故纵诗歌文艺，反赢得超然的地位。

        董淑真欣然：“那就要向谈先生请教了。”肖月潭一捋垂须，神态潇洒，令项少龙想起在邯郸初会他时的景。这幺多年了，他怕也有四十岁许。但看来仍是年轻而有活力，难怪云娘这幺迷他。

        只听他谦让两句后，油然：“来自民间里巷的釆风，不外描写风土民，表现民间的悲离合，但数最人的，仍是描写战争和男女的诗歌。所谓家贫则思良妻，国乱则思良将，苦难中每见真，诚不也。”云娘微笑：“民间的歌最率直大胆，齐人居放大海之滨，思想一向奇诡开放，齐歌当更加采，谈先生可否唱两首来让我们见识见识呢？”

        肖月潭在众女渴求的目光，拍几唱：“鸡既呜矣，朝既盈矣！匪鸡则鸣，苍蝇之声。东方明矣，朝既昌矣。匪东方则明，月之光。虫飞薨薨，甘与同梦。会且归矣，无庶予憎。”这首曲描述的是在静谥的夜里，幽室一对恋人密会的动人景。抱怨是那可恨的公鸡因日鸣叫吵醒了他们的甜梦。女的男走时，男的却说那只是苍蝇在叫。女又说东方亮了，男的却指那仍是月亮的光芒。女的没法，唯有说若那是苍蝇的嗡嗡声，我愿陪你再共谐好梦，但若你应该归去而仍不走，会惹其他人说你不是。

        此曲旋律素朴自然，容烈诚挚，描写生动，充满生活气息。由肖月潭那带嘶哑又充满磁的嗓唱来，谁不动容。连项少龙都心迷神醉时，天籁般的动人声音由凤菲的檀吐来，接去唱：“东方之日兮，彼姝者，在我室兮。在我室兮，履我即兮。东方之月兮，彼姝者，在我闼兮。在我闼兮，履我发兮。”

        此歌描写的是另一对男女幽会的景，以男方作自述，说的是当东方的太阳初升时，一位女溜到我的屋，轻轻伴随我的脚步。她为何来呢？或者只是偶然来到，见我正沉踌躇，故才伴我同行吧！

        项少龙尚是首次亲聆她的歌声，只觉风格奇特，与兰媛和石素芳都大不相类，其他以前听过的歌姬更是绝不能与之媲。她不但唱得极好，还有种不守成规，离经叛的意境。就像在彩虹般泽的云似中，浮载着沉郁而得化不开的深。歌声变化万千，抑扬顿挫，呼气气与歌声结为一，无限地加了诗歌的染力。她一字一句轻柔地把整个景安置在音乐的空间里，奇异的笃定更使人慑得不敢不全神静听。

        唱罢项少龙跟着肖月潭等轰然叫好。肖月潭一没因自己的光釆被凤菲完全掩盖而不悦，诚切问：“此曲从未得闻，不知是否凤小新作。”凤菲淡淡：“正是凤菲新作，让四位先生见笑了。”肖月潭等人赞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