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一切都成了罪过。

        只因为是女人，许多事便不能，了也是错。

        ……

        齐元兴为安顿各地投奔而来的才学之士，特意建造了一座礼贤馆。接来半月，王莲芳便暂居于此馆中。

        除却某些时辰要为容夫人请脉施针，大多时候，王莲芳还是十分清闲自在的。

        他在馆中常与诸位同好切磋医术，也常翻阅各类珍贵难寻的医书古籍，半月来，自觉颇有获，应天这一趟所行不亏。

        四月十七那日，容夫人顺利生产，喜得麟儿，母俱安。至此，王莲芳半悬着的心终于安稳落。

        翌日，他预备着收拾行返徽，可不料齐元兴又发了话，嘱他们一众大夫有功必赏，须得待齐四公办了满月酒才可离去。

        王莲芳暗暗哀叹，是非之地，岂堪久留？

        到了五月初，暑气将盛。

        一日，王莲芳正于礼贤馆中研读古方，却见军中谋士刘基寻来，朝他揖礼：“贸然叨扰先生，先生莫怪。”

        “在手中有一集待编，其提及孙真人《千金要方》一书，不知可有错漏之。还望先生一观，略作指。”

        这刘基可是齐元兴手数一数二的幕僚，他之言语，任谁都须多思量三分。

        王莲芳听了这话，赶忙起回敬：“您客气了，老朽先前曾有幸读过《千金要方》的唐刻本，知之一二，谈何指？只怕是要班门斧了。”

        刘基是个学富五车的浙东名士，朱升荐他来任军机，足以证明他有旁人远不能及的真才实学。闻言，刘基仍笑眯眯：“各人有各人的专长，在的路偏门些，哪里懂得医？”

        说着，他双手将集册递过：“劳先生过目。”

        王莲芳小心接过，可他方才翻阅两页，立时眉一皱。

        “……华集？”王莲芳又看了一扉页，惊诧：“何人所作？”

        “在亦不知。”

        刘基在他对面落座，摇摇：“此书乃孟元帅托在校对编正为集的。当时他拿来诸多零散文稿，最终理为诗赋四卷、文章乐府八卷，其中古赋古诗、律诗绝句、杂文传记、祝文祭文，无所不有。观之，文笔用法尚显稚秀，但确是好文章无疑。”

        “在也曾问过孟元帅究竟是何人所作，主笔者不在，不敢胡乱增删，不如请来应天一叙。可孟元帅无论如何不肯吐半分，只是他一意甚笃的故人……”

        说到这儿，刘基意味莫名地看向王莲芳，果见他脸上尽是藏不住的无措：“里不少字句，锋芒毕，想来定是个少年意气者。再兼之字迹秀、少许诗词暗闺怨之意……王先生，您自徽州而来，可识得这般才气斐然的女？”

        意甚笃的故人，呵。

        这，王莲芳全听明白了，刘基这是在套自个儿的话呢！

        王莲芳初次见到《千金要方》的唐刻本便是在师家的藏书楼中。杭宓将此书赠于他，他却未敢收如此珍宝，借阅半载后又原奉还了。

        记得从前在师府看诊，那师小所居之，正巧名为华阁……

        思及此，王莲芳心念一动，赶忙将《华集》翻至尾祭文那一卷。

        一页，师伯彦三个字映帘。

        “……如此心积虑，老夫却给不了你想要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