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神？”

        玄拓怔了怔，还是老实：“追求灵境合一，与天同寿。”

        “然后呢？”

        “然后？”男人不明其意地反问。

        “成神之后呢，又该什么？”

        “……”雩岑此话却让这天地之间最为古老的存在之一都一时哑然。

        “不是所有仙，都想成神的。”雩岑敛了笑，正。

        “……”这显然不符合男人的认知，“为何？”

        “这其中的缘由很复杂啊…”小姑娘微微蹙眉却有些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个问题，便：“就像所有的人族，也不是都想成仙。”

        “可真正拥有灵的人族也是少数。”

        男人的话的确十分符合现实，拥有灵的人族少之又少，而拥有能够成仙的灵的，大概更是凤麟角的存在。

        “我是说…”雩岑顿了顿，不知为何，脑里浮现叶父与傅溪一老一青的两张面孔来，像是突而明白了什么，解释：“能够成仙之人，或许也不一定终想成仙罢。”

        “也许他们有比成仙更宝贵的人要去守护，也许他们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上去…”雩岑眨了眨，“灵已然使他们拥有比常人更多的时间去完成想完成的事，守护想守护的人，天馈是恩赐，可如何使用，却是事在人为。”

        “如果一个小仙在活着的时间已然了却所有事，至少对于大多数的过去没有遗憾…那又何必成神？”

        “只这一生一世，见想见的人，想的事，去想去的地方…那便足够了。”

        “倘若永生，对于很多事，也许是更久的拖累与悔恨。”

        “…那么你呢？”那沉默半晌听着雩岑絮絮叨叨的男人低声问：“你见到…你想见的人了么？”

        那暗金的眸光很轻，只一瞬间，却好似与那梦中恣意青涩的暗金长眸相吻合，雩岑愣了愣，不知玄拓问这问题又是何意，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思绪乱得好似在互相缠斗打架，沉默以对。

        而这般言又止的黯然表，落在玄拓的里，却又被解读成了另一个意思。

        那夜昏暗的月光之，合枕并躺的男女即使在睡梦之中依旧自然亲昵，那半梦中醒来的琥珀眸摸索着将旁侧被踢开的被轻轻拉，像是曾在每个午夜梦回间尽然如此的熟络，将侧小的影略略揽怀中，而那小手亦然不自觉地轻轻攥着对方的衣角，呼沉重，深坠梦乡，满脸的平和安宁。

        他从未见过那般的雩岑。

        就算是他那时被重霄构害，变成黑豹守在雩岑边的那一月，小姑娘午夜之间仍时不时有些不安地蹙眉絮絮叨叨些许他听不懂的梦话，更有甚者不知在想些什么，整夜呆呆望着那照窗棂的月光直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