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命？！”

        往日始终确乎一副波澜无惊的天青双眸此刻却布满了狰狞的血丝。

        “我不在乎。”

        她对着她裂开嘴，笑盈盈地一排整齐的贝齿，仿佛是依旧不改往日的天真，仿佛无地狠狠踩在他的心上，继而一次又一次地捻烂踩碎：“玄桓，我不在乎。”

        “若是他死了，自也让天所有生灵为之陪葬我都不惧。”

        男人的心几乎漏了许多拍，不知是过分凌乱到近乎停的心绪还是那窗外震耳聋的摧毁声，令他近乎听不到任何声音：“…那我呢？”

        “...你可曾有一丁想过我？”

        她却笑着贴近，冰凉到近乎失温的手仿是早已失去痛觉，反手握住那近乎将她生生拗断的大手，轻轻贴在。

        她说：“你瞧，六哥哥。”

        手本该规律震动的地方，只有惨白而又平静的空。

        “一个没有心的人，哪还能再别人。”

        “为什么……”

        “…可为什么偏偏是他？！”

        或许那日的玄桓方才明白，满仁义苍生的他最终在乎的并也不是那些生灵的命运，他比那些被人所鄙夷所厌恶所唾弃的、自私而又血腥的族并无分别。

        如果她终究对立与苍生，那个她为之血染双手却为何不是他…？

        他或许到底只是嫉妒。

        深深的嫉妒。

        满嘴的天苍生、礼义廉耻，不过是他用来维护这份卑微而又隐秘的意的最后遮羞布，当这片遮羞布被撕烂扯，他也不过仅是一个为了一己私利甘毁苍生的野兽。

        他斥责神荼——

        他却与她本质并无差别，甚至于更为卑劣与可怜……

        他就像个自欺欺人的小丑，所审判的，所嘲怒的，不过是而不得的心酸与嫉恨。

        “……”

        她只是笑着望着他没有说话。

        空滞的手心不觉间被忽而被一块尤带温的重，玄桓愣愣抬手，才发觉那竟是大大一块泛着烈风木之息的原灵玉石。

        就算在原灵玉较为常见的上古时期，如此大块而又纯的原灵玉亦是相当罕见的存在。

        “六哥哥，你为什么没有本命武？”

        她笑着低低自喃一句，仿在自问自答：“因为你将那块本该用来炼制本命神武的原灵玉给了我。”

        素月的衣裙之空空，却不知那个被他雕细琢的原灵玉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