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尊直截了当地：“这却要看五老之咒何时消陨了，若是百年，便百年，若是千年，便千年。”

“无音说笑了。”执法尊，“当初我曾说过你是我仙家本，如今亦然。即便那日碧霄未曾接你回来，我亦会遣人界寻你，绝不会让你因此白白失了命。”

“此言不然。”鸿霄摇了摇，“护山阵能助你伤好得快些，又能将邪歪阻挡于外，以防你为之所惑。无音，曾经我们三人中，你心最静，最不畏清心绝、闭关幽居，何况你也曾说过，万虚无，唯有仙寿漫长。这些年我算是明白，你行陷瓶颈，为破其所限而证大，合该受此一劫、遭此一痛，只是如今劫也历了，痛也受了，你总能归于旧位，安心疗养，过得百年、千年，伤愈心静，你便还是瀛台仙君，劫伤不能害其，尘缘不能扰其心，如此而来，岂不两全？”

冬至这日，瀛台山来了一位份尊贵，却颇不受迎的客人。

萧无音蓦地抬正对上他的，目冷如锋，却不成煞，执法尊毫不避忌，亦冷冷回看着他，未有半退缩，甚至笑：“天雷消煞，无音的却是比往日和柔多了，只是那疤痕消不去，伤了瀛台仙君容颜，实属不佳，改日我寻些药来，兴许会对你有用。”

以鸿霄之份，说如此言语，便有几分折辱哂笑的意思在里边。萧无音充耳不闻，垂了目，轻轻以指节叩了叩碧霄，碧霄清啸一声，猛然上前以尖喙啄向执法尊之。

萧无音在冬之时方能不借搀扶行走于山间，背上的伤虽未曾愈合，但这份灼痛他习惯了，便不再觉得难耐。

“如此说来，是为了囚我。”萧无音颔首，“四方灵力拘囿于此，我离了瀛台山去，便再也活不得了。”

萧无音冷：“你不该言侮辱了灵徵。”

“无音好雅兴。”鸿霄笑纹展，却未换得一个目光。

不得谢灵徵的人。

萧无音却只作未闻，片刻后：“你的意思是，要囿我百年，还是千年？”

执法尊见到萧无音时他正坐在一棵枯松，雪衣鹤发的仙人垂眸饮茶，手中抚着一只锦，而碧霄立于一侧，长长的脖颈柔柔搭在仙人上，任其单手顺着墨的羽翅。

鸿霄笑容不改，倒是瞥了萧无音手中锦，：“这东西你还收着？那日碧霄驮你回来时我瞧见你怀里放着这个脏兮兮的锦袋，还是哪个逆徒给你开的玩笑，就随手丢一边去了，想不到对你还有用。你若生气，我便在此赔礼了。”

萧无音如过往那般不搭理他分毫，自从百年前谢灵徵自刎那日起，他便再未将前的仙尊放视线所及。

萧无音皱了皱眉，忽地问：“你展开护山大阵，是为了杀我，还是为了囚我？”

时光轮转，于仙人而言，年岁皆为虚浮，一年光阴迅疾如箭。

执法尊闪避开，面上却依然笑，他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掏一装裱致的纸卷，轻飘飘抛在萧无音面前，：“谢灵徵如今约束百鬼，得还算有模有样，只是长此以往，再好的孩难免也会受了恶鬼蒙蔽腐蚀。你要是个公正的严师也就罢了，界约束于他未必不好，可萧无音，你自己什么脾气你自己知，我只怕哪日谢灵徵在你枕边说想效仿那鬼人打上天庭，第二日那斩雪就架在我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