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也笑了，珠滴溜溜地转，吐了吐，顽地：“爹教我的，他教我说甜言蜜语哄贵人。”

西风忙关切：“公可是不适？”

西风：“唉，洛公您是个全乎人儿，自然不懂我们这些宦官……”

却不料，今日西风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他的菩萨娘来哄他。

西风又问：“那可是我刚刚胡说，令公为我担忧？公千万别这样，我只是卖个乖呢，其实还是我自个儿想将来爹助手。别人想司礼监，想□□爹手把手教，可还求不到这样的福气呢。”

洛金玉：“……”

西风故作模样，装着洛金玉的派拿腔作势说话，又言语活泼，逗得洛金玉笑到嘴角都有些酸。

这可不行！

只见他娘面惆怅，像在烦恼。

洛金玉：“西――”

洛金玉：“沈――”

洛金玉：“……”

他叹了声气，“便是在中，在宦官群中，也是一样。旁人瞧不起我们便也罢了，您却不知，宦官之间互相也是瞧不起的。以大欺小，以凌弱的事儿皆是，我还算命好，没多大便遇见了爹，被他带在边护着，可我听其他大监说过，他小时候可没我这么命好。他无父无

西风却以为他娘是害羞了，可他铺垫那么多，还未说最后关的紧要话，哪里肯放过他娘，便佯作没听到，继续：“爹他在外人面前才左右逢源呢，他在您面前，可不愿意用那虚伪假面，这是完完全全的拿您当自己人。”

往远看着是冷冷淡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如今熟了便知，娘的心和菩萨似的，好相与得很。

西风抢着：“您又错了！”

沈无疾阴恻恻的目光缓缓从西风的后脑勺移到洛金玉的脸上。

西风：“我和爹都是自幼便去了势，说是伺候贵人，听着像是一步登天，实则谁又看得起我们呢，一说起来，便说我们是――”

洛金玉正笑着，忽然见到西风后不远沉着一张脸，慢慢踱步过来的沈无疾，不由一怔，忙看向西风，低声阻止：“西风――”

西风快速打断他娘的话，继续：“那您又要想了，‘莫非沈公公的真面目便是阴阳怪气，有话不好好说，非得气人？’”洛金玉：“西――”

西风见娘被自己哄得开心，大喜又得意，更来劲儿了，再接再厉：“但我知，公你心中一定在想，‘什么，沈公公居然还胆敢教你甜言蜜语哄人？那是我认识的那一位沈公公吗，沈公公不是只会气人吗？’”

洛金玉果然被他哄得一直笑。

“不过，公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西风瞪着灵灵的大睛，“我爹哪，在外可是千面郎君，左右逢源，长袖善舞，能说会得很！洛公又要在心中嘀咕了，‘那为何沈公公只在我面前那样呢，莫非是对我不满？’那洛公又错了，”西风手舞足蹈，“爹他哪，偏偏就是揣着再赤诚一片心意不过了，爹――”

沈无疾停在西风背后一步之遥，双手揣在斗篷里，眯着狭长凤目，冷冷地凝视着他的后脑勺。

见这孩天真烂漫的模样，洛金玉不由失笑，揶揄：“刚还说舍不得我。”

“不是。”洛金玉回过神来，摇了摇，“没什么，西风公公无需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