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金玉在这站很久了，他一直在等沈无疾回来。

“尚好，多谢。”洛金玉停脚步，恳切地向他谢，接着问，“沈兄回来了吗？”

“不必。”洛金玉急忙阻止，“我只是问问，没什么事找他，无需担忧。我昨夜没睡好，有些疲惫，想回房休息一会儿。”

门房摇：“老爷还没回来。公有事？老爷吩咐过，若公有事，小的们便立刻去东厂找他回来。”

但他想见沈无疾，比任何时候都想见，甚至连他自己也讶异于这忽然汹涌而的思念之，说不个理，就是……就是想见，想听沈无疾说话，无论说什么都好，哪怕是说些浑话，再气到自己都好。

可他此时此刻只想死！他不想活！为何还活着？为何没有死？三年前该死的怎能是母亲，应该是自己！

说着，洛金玉了轿，转如常一般彬彬有礼，向四位轿夫致谢，目送他们抬轿离去，这才朝府里走。

洛金玉甚至想拒绝再去刑，他甚至想告诉沈无疾，他不想翻案。

沈无疾心积虑为他谋划这些，他若在此放弃，便是生生糟蹋沈无疾那片真心苦意。

所以，他不想……不想再去看那些人，不想再去回忆那些事。他从未像如今这样，急切地想要躲避人群，甚至想要遁深山。

甚至，他竟还想要……想要沈无疾……再如那日贴着面，亲密切，关怀备至。

可是他不能。

只是……只是他当真十分难受！他没杀人，没伤人，没与人苟且……他什么都没有，可是那么多人言之凿凿，说就是他的，甚至有人还说亲所见，说得像模像样，还有这样那样的巧合证据……令洛金玉几乎自己都要信了。

因此，沈无疾并不知，洛金玉并未睡，而是站在窗旁，隐在阴影中，沉默地看着他的影行动。

如今沈无疾回来了，洛金玉便想去找他，就算不抱不亲密切，至少说两句话。

他一想到这里，脸似火烧，暗自己荒唐荒谬，怎有这样放浪想法。可脑却不知耻似的，越发想。

沈无疾直至深夜才忙完回府，他远远望向洛金玉的房间，见里灯火已灭，来福亦说今日洛公除了没什么胃吃饭外，别的并没什么异样。他便回了自己屋去洗漱歇息。

门房却觉得哪里不对劲，仿佛夫人的脸比平日里更苍白，额上也有些没来得及掉的汗迹。

他自刑回来途中已经极为难受，后来勉缓过神来，不敢叫人担心，知自己一旦哪儿不舒坦，沈府必然又是一番人仰翻。因此当着来福等人的面，他竭力作自然模样。

更何况，还有沈无疾和吴为之争在那，便只是为了减轻沈无疾徇私放他的罪责，这案也得翻。

又来了……这种受又来了……

这……其实本也不属于自己，发肤，皆乃母亲所赐，因此不能自毁，不能自戕……

他忙跟上去，故作不察觉地关切：“公今日上堂可顺利？”

……

洛金玉勉撑着回到房里，关上门，仿佛一被去浑力气，靠着门板，急促地着气，燥，心慌气短，痛裂。

他手紧紧握拳，尚觉不够，又用力掐自己的肉，可痛觉仿佛也同力气一并被离了般，竟觉灵魂窍，不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