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清亦心中一惊，这才看清，沈无疾睛赤红一片，像着了。

“无疾，你这样也于事无补，已经叫人去找东厂了，如你所说，洛金玉能跑多远？跑得过东厂？”展清只得捺心，劝，“你先冷静，别走火了。”他压低些声音，“且这是在里，芝麻的事也立刻要传遍了，何况多少双睛盯着你。你要闹，也得了再闹，叫人逮着把柄。”

信中所写也非其他，说得直白些，就是先向沈无疾歉，说他怕沈无疾拦阻，不得不此策

“你先等等，等我看完再说。”展清敷衍一声，继续看洛金玉留的书信。

沈无疾哪里还听得他在说什么，抬脚就将另一张太师椅踹飞了去，回从一张桌案上拿起砚台就砸。

过了许久，沈无疾才回过神来似的，红着，着泪，咬牙：“他怕是连成亲，也是为了哄过我，好瞒天过海！好他个洛金玉，倒是熟读兵书！”

“找！给咱家找！”沈无疾尖声叫，“叫何方舟来！叫东厂去把洛金玉给咱家找回来！他跑不远！把他给咱家逮回来！”

而洛金玉自然不会将那夜里的事说来叫沈无疾担忧心，白日里便装什么也不曾发生的模样，好叫沈无疾派来的小宦官去传话无事。

展清亦是许多年不曾见过沈无疾这样失控，急忙劝：“无疾，你冷静――”

沈无疾浑颤抖，转看着他。

原因是沈府里来人，说洛金玉留书走了。

许多人都意识地聚在一起，面面相觑，战战兢兢。

好在沈无疾理智尚存，听了这话，没再闹，被展清好说歹说地架到了司礼监庭值房里，关了门，在椅上冷静。

可在夜间，洛金玉所的噩梦却仍在持续，且一日惨过一日。他每天都不敢闭，因他只要一眠，就会梦见他母亲遭受各种血腥淋漓的酷刑。夜间吓醒后，他还会听见母亲飘忽的声音。

终于，在一日午后，司礼监乱了。

要说这信不愧是洛金玉所写，洋洋洒洒写了五张，若不是时机不对，展清刚看第一张就要赞一声文采风。

疾仍被无数的公务绊住脚，去哪都被展清派人盯着，唯恐他偷溜回去找洛金玉，气得偷跑无门的沈无疾着急上火，天天和展清大战八百回合。

如此几日的折腾来，洛金玉的神思都恍惚起来，有人时尚且勉自持，独时就已控制不住。那本不是恐惧，而是无尽的自责，似弥漫的荆棘，死死地缠住了他的心脏，刺都扎了最的肉里，还在不断地生。

司礼监诸人何曾见他发过这样的火气，登时大乱。

“跑！我让你跑！”沈无疾猛地又大吼声，使劲一甩袖，众人只见他后那张小几劈里啪啦地裂开，碎木四飞溅，一块较大的木板更是着展清的鼻梁过去，好在他也有手，躲得快。

“沈无疾！”展清顾不上别的，一把抓住他胳膊，骂，“这是在里，你发什么癫！”

沈无疾一把夺过那人送来的信封，拆开匆匆看完，顿时大骂一声，随手将旁半人的房一掌打断，惊得其他太监们纷纷起避让房梁上的灰尘。

……

还是展清忍不住，走过去一步，停在沈无疾两步开外，问：“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