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洛金玉才喝了半杯茶，勉能再说话了，声音仍有些沙哑，低低：“抱歉。”

“刚刚那人，”洛金玉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沈无疾的衣袖，

沈无疾这才回过神来，不三七二十一，先将人紧紧抱在怀中，轻轻顺着他的背，哄：“你——”

洛金玉又缓慢地摇了摇，转看向那老士——他一怔。

洛金玉鼻一酸，双闪烁着光，极为疚地看着他，这模样要多招人疼，就有多招人疼，沈无疾立刻就疼得无以复加，哪还记得一路上惦记的惩戒之类，一颗心成了，抱着人，脸贴着脸，连声哄：“没事，没事，咱家没事，不是凶你，咱家嗓尖，说什么话都不好听，不是凶你。”

沈无疾忙：“梦罢了，当不得真。嗐，还是你赶咱家走的，你若了这事，怎么又不说？以后咱家绝不扔着你一人睡了。”

洛金玉哭得脸红透了，哭了好一阵，哽咽着：“我想我娘！”

洛金玉仿佛没有听到，仍在那低低说着：“若非我猖狂，便不会落得那场，我娘就不会为我伸冤而死……我如今又要害死你。为什么死的不是我……该死的人是我，若是我死了……”

话刚说，洛金玉已继续说了去，他哭着，像是倾诉，又像是告状似的，：“你不在那几日，我不敢睡，我一眠，就梦见我娘，她被打了十八层炼狱，无时无刻不受着酷刑，她骂我，她不认我……”

沈无疾：“……”

沈无疾忙叫人送来温茶，小心伺候他小小地抿：“慢着些喝，慢慢来，别呛着……”

沈无疾正要劝说，就见洛金玉忽然像个受了天大的委屈的孩童那样嚎啕大哭起来。

沈无疾哪还顾得上那臭士，赶忙低去看：“金玉！你能说话了？能动了吗？”

“金玉？”沈无疾，“金玉你别说了，金玉……”

沈无疾察觉到不对劲，急忙去看他，看到他浑战栗，脸惨白，像是癔症了一般，双很是茫然无神，只顾在嘴中喃喃说个不停，全是些自责的话。

又是原地消失！沈无疾皱起眉，却没在此刻多想，他转瞬就变了神，抓住洛金玉的手嘘寒问起来：“金玉，你觉可还好？有哪不舒坦？”

“洛金玉！”沈无疾怒，“你住！别说了！你冷静来！”

沈无疾跟着他看过去，也愣了一：“那士呢？”

“我险些害死你。”洛金玉哽咽，“我害死了我娘，如今又差一些害死你。我没用。”

“嗐，你要说这话，就索别说了，留着力气，好好休息！”沈无疾好气又好笑。

洛金玉被他猛地一凶，怔怔地看着他。

小兵亦是目瞪呆，讪讪：“刚刚，洛公醒了，那士就原地消失了。”

洛金玉勉撑起几丝力气，将手抱住了沈无疾的背，靠在他肩，埋着，低声又：“抱歉。”“没事……”

洛金玉摇了摇，一时之间没什么力气，嗓也十分难受。

洛金玉半句也听不去，继续哭：“是我害死了她。”

他从未见过洛金玉如此模样，一时懵住了。

洛金玉很慢地了。

“不是你——”

沈无疾大喜过望，急忙：“你别动，别乱动，歇着！”